的目光,慢慢地、慢慢地目送那去年饱满的果实,一颗一颗从指尖流走,重新汇入祭坛前的大地。
人们安静地看完全过程,然后一个一个走向前,献上至诚的一拜。
“尽人事,听天命……”
站在我身边的李大爷默念着,然后上前,拜了一拜。
我跟在他的身后,走上前去。
当走进祭坛,我才发现,祭坛上没有一尊佛像,更没有神仙的大驾光临。
透过那小小的祭坛,我看到那高耸绵延的山脉,连接着天地。
我跟着拜了一拜。
福德,你能听见吗。
我额头抵在土地上,心里默念了一句,然后站起了身。
祭祀结束了。
“小子;”
我和李大爷并排走在田垄上,麦田在灿烂的阳光下越发闪耀。
“你知道吗,县城闹饥荒了。”
“真的?”
“已经一个月了。”
“您怎么知道的?”
“对,没告诉过你啊,我女儿和女婿他们一家就在那城里。他们一个月前写信过来的。”
“那现在呢?”
“没消息了……”
李大爷的脸越发惆怅。
“朝廷的赈灾粮没送过去,他们衙门放的最后一颗粮也吃完了……已经一个月了。”
李大爷望向这片不小的麦田,每一颗麦子,在他眼里都成了小小的太阳。
“那就是要送大半过去呗。”
“村民们也同意了……可能留给鳞甲军的就不多了。”
“……我会和秦大夫商量一下的。”
“走吧,不说这些了,准备收粮!”
夏季的太阳火辣辣地照着。
我和李大爷一人拿着一把镰刀,一头扎进了太阳里。
傍晚,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到了昨天那间小屋前。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敲响了门。
“请进。”
是栾姐的声音。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传令兵看样子是醒了,他背靠墙地坐在床上,脸上的红肿还没有完全消退。
“孩子?”
他惊讶地看着背着刀的我。
“是流放犯。”
我借着烛光,指了指脖子。
他皱着眉头,咽了咽口水。
“余靳,什么事?”
“关于粮食的事。”
“走,我们出去聊。”
“不用,让这位大人也听听。”
我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师傅,您听说县城遭饥荒的事了吗?”
“……没有。”
“李大爷和村民们商量着,要拿一大半的粮食送到县城去赈灾。”
“这和刚开始说的不一样啊……”
我们刚来村子时,村长和我们商量的是拿一半粮食充军粮,给鳞甲军当作补给。
“事实上,李大爷和村民一个月前就早说好了,只是今天才告诉我……”
我直直盯着栾姐的眼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师傅,您是不是也有事瞒着我们?”
空气一下凝固了。
房间里静得吓人。
“秦大夫,您说吧,正好,我也能给你答复。”
传令兵打破了短暂的僵局。
栾姐闭上了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一刻世界就将缺氧一般:
“余靳……这些事明天……算了,还是不要给大伙儿说,最好只有我们在场的三个人知道……”
栾姐边说边站起身,关上了窗户,又走到门前检查了一番:
“余靳……其实,我前几天偷看了这位大人身上的卷宗……做了一个简单的推测——”
栾姐有些摇摇晃晃的,整个人似乎有些游离,她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才一字一句地慢慢吐了出来:
“我们……所有人……这两万人……全是朝廷的诱饵,我说的对吧,大人?”
诱……饵?两万人?
我瞪大了瞳孔,看向了传令兵。
他没说什么,大概是默认了。
“这些从四面八方征兵而来,想着要保家卫国,护一方平安的百姓……这些将士,全是朝廷用来吸引那些怪物注意力的诱饵?”
栾姐激动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