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姐……栾姐……栾姐!”
我回过神来,街道上的人声重新占据了我的大脑。
“栾姐,你走什么神呢。”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头,一个姑娘正背着篮子,站在我身后。
她的额头红红的,似乎刚刚一头撞到我的背上的背篓了。
“诗蕊……”
我有点恍惚。
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正站在镇北的大街上。
“我怎么……这是……”
“栾姐——快走啦快走啦,不然师傅又要骂人了,快快快。”
还没等我理解情况,我就被诗蕊推着向前走了。
回到了熟悉的医馆,我迟迟没敢踏进。
诗蕊已经走在前面进去了。
我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次,稳定了情绪后,迈出脚步,踏入门框。
“小栾,回来了啊。”
熟悉的声音自从暗转明的木房里传来。
有些嘶哑,但很温暖,让人安心。
“师傅……”
我的喉咙渐渐发不出声音,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
“栾姐,栾姐!余靳倒下了,您快去看看!”
我缓过神来,自己已重新身处军营中。
“我马上去。”
来到操练场,一群士兵在一起,躺在中间的正是自己的徒弟余靳。
“你们都去训练,我来看看。”
拨开人群,我走到他的跟前,他正躺在一个士兵的怀中,面颊通红。
他的手边掉落着一把刀,但并不是箜篌,而是军中分配的一把长刀。
刀身形似禾苗,整把刀刀长四五尺左右,跟余靳一样高了。
他擅长双手刀,长大后,作为单手刀的箜篌已经不能满足他在战场上的需求了,于是他被盛炼安排了新的武器。
这几天训练过度,他的身体早就吃不消了吧。
我背起他,朝他休息的营帐走去。
“他没事吧。”
盛炼走了过来,问道。
“有点发热,大概是那场仗的后遗症,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麻烦您了。”
简单交代了一下后,我回到了营帐中,把余靳放在了席子上。
在军营外的河边打了一桶水后,又去负责存放药物的营帐里拿了点东西,回来时,他已经醒了。
“雅儿……姐?”
醒是醒了,但似乎还不太清醒,似乎烧迷糊了。
“我是你师傅,秦栾,不是雅儿。”
我很认真地纠正了他,然后打湿毛巾,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的手在半空悬着,迟迟不肯放下。
我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手上长满了老茧,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一岁孩子的手。
他的爱刀躺在他的身边,每天没人的时候,他都偷偷对着他讲话。
也是,这孩子在军中本就不太受待见,觉得寂寞是肯定的。
不过自从那天围剿之后,军中对他刮目相看的人变多了,与此相对的,害怕他的人也变多了。
我单手解开了他的衣领,那暗黑色的刺青深深地烙在他的脖子上,挥之不去。
他……走出来了吗?
要是这两年我能多陪陪他就好了。要是诗蕊知道了他孩子变成这样,不得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哗啦。
握着我的手,他的呼吸逐渐均匀,似乎又陷入了梦乡。
转过身,我准备出去给他熬点草药退烧……
——
“秦栾。”
一回头,我看见了坐在黑暗里的师傅。
我又回到了镇北的医馆中。
“你的想法是好的,老祖宗的法子是不能丢,但是……”
这是……那天的时候……
不对,师傅,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对——
“孩子,我们是医者,是大夫……我们是在跟老天爷作对,只靠一种手艺,可没法和他抗衡;”
我知道,我知道,师傅,但是……我只是……
“你可以说我是数典忘祖……说实在的,假如你见识过那个,就不会这么想了……”
魔法……那是这个世界最原本的样貌,它的存在甚至能否定现代医学药学的一切……
我见识过了啊,师傅,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