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我为公子的。
毕竟青仔以前看不出来,现在可是有点……怎么说?强势?估计会摆起架子教他,说不定她就是按照葵姐那一套称呼来教刘二的。
这么想想还挺有意思。
“啊……是……是,就是青姐。”
他的眼神有些躲闪。
“刘二,你师傅的师傅,应该叫什么?”
“额……可是您刚刚让我叫栾姐啊。”
“我只是问你这个问题,又没让你叫谁,问问而已。”
我想趁现在赶紧纠正他的叫法,免得让别人以为我这个“强奸犯”玩得也太变态了点。
“师……祖?”
“还算不错……叫我要么叫先生要么叫靳哥,懂了吗?不准叫公子。”
“懂了,靳哥!”
“你倒是叫先生啊……”
看着我们俩插科打诨,栾姐脸上也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行啦,余靳,别逗人家了。要进来坐坐吗?正好,你们叙叙旧。”
不是栾姐我都搞忘了,瞧我这记性:
“对了,刘二,你余叔和冯姨咋样?他们还好吗?”
“那……那啥,师祖,我和兄弟们还要赶路,就不说那么多了。靳哥,我……我会回去给余叔和冯姨汇报的,那就这样了。”
刘二一脸慌慌张张的样子,转身就想跑。
“去哪儿啊,这么着急。”栾姐问道。
“那个……我们……县上状况不太好……没地种了,我们……不说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慢着,刘二。”
他在躲。
躲什么?为什么要躲?
为什么一提起青仔、仲煌、诗蕊,他的眼神就是迷离的?
我喊住了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冷冰冰的,嘴唇开始干燥了起来。
“仲煌,诗蕊,还有青仔,他们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是用什么语气问出这个问题的,只知道刘二逃了,眼神满是惊恐和害怕:
“他……他们很好啊,都等着你回去呢,那……我先走了。”
我没有拦下他,也不敢拦下他,只是双腿乏力地跌坐在地上。
……
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一滴雨自操练场的天空落下,渐渐地,雨滴连成丝线,打在坠落的刀刃上。
大崩坏发生时,镇北几乎就是处在灾难的中心。
他们还在家里等着我——不如说这种事,才是我的一厢情愿吧。
这里是异世界啊喂……
我不该是出生就掌握绝世秘籍、家财万贯,一生风风光光,衣食无忧,到处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到最后名留青史吗?
这个世界不该围着我转吗?
我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啊。
为什么啊……
明明上辈子……都已经活得那么窝囊了……为什么……
凄厉的雨混着泪水自脸上划下。
就和那天一样……
“我要结婚了。”
手机上的消息被雨水扭曲,我用沾湿的衣袖擦了擦屏幕,却始终看不清。
备注的名字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名字,但头像却已换成了自己的自拍,旁边贴着她脸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雅儿姐辞职的两年后,一天周末,我像往常一样向她发去了问候,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复。
“对象是相亲认识的”
“一家名企的高管”
“我爸安排的”
“对不起,最近我可能不能联系你了,他会怀疑的”
我清楚,雅儿姐家里有个重病的老母亲,他们家需要钱,而雅儿姐的薪资加上他爹的养老金,要负担起这笔越来越庞大的数字也是件难事。
我理解她。
我颤颤巍巍地用手打下了几个字后,点击发送,然后点入了设置栏,点下了那四个红色的大字。
“祝你幸福”
事实证明,雅儿姐是对的。之后的十几年,我一直坐在相同的工位上,做着重复的工作,拿着相同的薪水。
要是让她跟了我就遭啦。
我一直这样麻痹着自己,自甘堕落。
我的一生就是这样,没有特长,没有天赋,没有拿得出手的技能,懦弱,不敢惹事,一生最兴奋的瞬间是高考出成绩的那天晚上,自那以后,再无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