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进了屋,挑了那件朱红长衫,从首饰盒里拨弄两下,选了两样东西,出了屋,小孩还在那,小脸皱着说不出的纠结。
“我可要去用膳了,小公子不去吗?”
率先拔腿走了,小晏徽明小跑跟上,他是震惊,小小人儿打击够大的,朋友要当他的长辈可还行?可是也赤诚,视齐元为友人不是白说的,陛下贵为天子,元郎君只是个普通小哥儿,身份上不般配,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元郎君莫要想着道长了,道长和你不会有结果的。”
“怎么说?”
“道长、道长非一般人,未来的夫郎必定也不是一般人家。”
“哦,我也不是非要嫁给道长。”起居饮食可见他们都是勋贵人家出身,他早就知道,不甚在意。
“啊?”小孩惊讶,这是什么道理,心悦对方却不与之长相厮守?
齐元才不会跟小孩说什么谈恋爱玩玩、露水情缘这种话,他面露悲伤,一副痴心不改的可怜小哥儿样:
“能够短暂陪伴在道长身边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小公子莫不是也要阻扰我?”
“不不不。”小晏徽明摇头,他本意也是不愿元郎君受伤啊。
“元郎君还是要爱惜自己,道长他、他不值得你如此啊!”小世子半天纠结半天也只说出这样一句违心话。
齐元夸张的说:
“我心意已决,小公子还小,不懂情爱之于我如海浪拍沙,非一力可当。”
两人进了厅堂,桌上已经摆满佳肴,三、五道都是鱼,晏辄因姿态端雅,坐在主位上正等着他们。
小晏徽明因为知道元郎君的心事却不能宣之于众,不敢瞧道长。
齐元倒是自在,先是转了个圈问:“道长看我这身如何,配得上这桌全鱼宴吗?”
王瑾最先眼前一亮,元郎君穿的这件可是御用的天冰丝染成的绸衣,刘及倒是赶上了,这齐大将军的哥儿果然爽朗,毫不扭捏,只盼能改变陛下心意。
晏辄因闻声望去,小郎君一身朱红长衫,衬得他肤白胜雪,转身间,衣袂翩翩,张扬而肆意,难得耳上还戴了一对南红耳坠,摇曳晃动,和红衣相得映彰。
“红色很衬元郎君。”
“晔兮如华,不可胜赞。”
“是吗?”
齐元满意的坐下来:“道长从前哄过多少女郎、郎君,出口成章,好生厉害。”
“不曾。”
晏辄因抽回视线,否认,误以为他觉得自己在恭维他,解释:“心有所感才能有所发,言自肺腑,绝无虚言。”
“哦?道长巧嘴,还不会恭维呢?这不就是嘛?”
齐元夹了一块鱼肉,剔了刺放到小孩碗里:“小公子可要多学学道长,我都要被道长哄骗去了。”
晏辄因拾起的筷子顿在半空,即使知道小哥儿总是爱说这样的调笑之语,也不免心神为之牵动。
筷子再次落下,剔了鱼刺的肉落在小哥儿碗里:“元郎君,请,善光已经七岁有余,无需如此精细照顾。”
王瑾会意,走到小世子身边伺候着。
小晏徽明控诉,陛下为何这样对他?元郎君分明是珍视他这个友人而已!
齐元自然乐得轻松,他想补偿给他吓到的小孩,可是人不给机会啊。
晏辄因夹过来的这块鱼是清蒸的,甚在味鲜,鱼肉入口即化,天池里的鱼活泼好动,肉质出奇的细腻。
“哪一条是我钓的呢?”
好为难人的问题,都刮了鳞片,下了锅,如何能认出来?
“正是清蒸的这道。”晏辄因答他。
“道长怎么认出来的?”
“大小正相似。”
“道长观察入微啊。”
齐元自信心爆棚,如果道长对他无意,焉能事事入微?
明了自己的心意,他就明确的很,想想看,让道长这样高情逸态的人同他滚入万丈红尘,岂不是很有意思?
他才不会被什么门户之见吓到,他也不打算认齐覆疆,能被他得到的必然是他的,他用尽手段得不到的,必然是配不上他的。
心中定了主意,饭吃得都更香了,清蒸、红烧、煎炸,池鱼三吃!
“道长怎么不用鱼肉?”齐元疑惑,道长不爱吃猪肉,牛肉,连鱼肉也不爱吃?他总共只看他夹了两三筷子清蒸鱼。
小晏徽明吃饭的速度慢下来了,祖父说,陛下不喜肉类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