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别院,雨已经渐渐变小,晏辄因长身直立于门前,定定望着他:“小郎君。”
玄剡自觉消失。
齐元看着天子长衫湿透,额头还有水珠,一下一下滴落到肩上,他立刻疾步走上去,抱住他。
“道长,怎的在这里等?”
晏辄因紧紧囚住他,将头搁在他的颈窝:
“郎君也去看了。”
“嗯。”
“好看吗?”
齐元卡壳,这种场面能用好看形容吗?他只能说:“不如道长好看。”
脖颈微颤,是晏辄因笑时喷出的气息。
齐元蹭了蹭,说:“道长淋了雨不难受吗?我好难受呀,道长同我一起去沐浴更衣吧,正好试试改好的吉服。”
似是有什么唤醒了他,晏辄因松开他,目光却不肯移开,直接以面对面的方式抱起了他。
齐元小腿抵着对方的腹部,视线还比对方高一头,莫名羞耻,这种抱小孩的姿势怎么回事啊?!
他伸手捂住对方的眼睛,晏辄因端肃清冷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毫无失去视线的茫然,依然游刃有余的行走于院内,全无阻塞。
齐元好奇:“道长难道还有天眼不成?”
晏辄因:“从前北疆夜里巡逻,不能有明火,士兵俱能心绘图纸,夜行如白日。”
齐元松开手,低头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道长好厉害啊。”
略显湿润柔软的唇印在额间,晏辄因仰头注视着自己的小郎君。
齐元被那灼灼目光一烫,没话找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善光说他名徽明,善光是他的字,还是道长取的,道长怎么想的,小小年纪取字也不怕压着他?”
晏辄因凤眸低垂,怎么想的?因为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活到徽明长大,天子虽然坐拥四海,但人间寂寂,不曾值得留恋。
而现在………
他望着齐元,眼神深邃,缱绻动人:“未曾知道,小郎君的字是什么?”
齐元却不由得发散思维,他把过道长的脉,算得上康健,为什么在世界线里天武帝会早亡呢?刺杀?下毒?天武帝威名,焉有人如此大胆?且有玄衣卫在,根本不能成功……那只可能是道长自己…………
在主角受的前世里,齐元和天武帝在一起,并且天武帝到主角受死的时候也还没有退位。
在世界线里,齐元最开始就被侍卫们糟践了,关在了庄子里受尽折磨,天武帝早亡,容安王继位,齐希成为君后,把齐元封为太妃,让他在陵前被凌辱,最后活活封棺,是对死去的天武帝的报复。
齐元闭了闭眼,不愿意去想那种可能性,顺着晏辄因转移话题:“没有字,我很喜欢自己的名,不想取什么字,倒是外祖去年来信,选了云逸二字。”
已经到了齐元的房间,侍者已经抬了热水进来,床后的浴室热气腾腾,王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陛下,隔壁房间也已经备好了热水。”
却是一道声音先开口:“道长陪我。”
王瑾闻言,头也不敢抬,立马退下去了。
齐元一手抽下自己的发簪,另一只手去探晏辄因的脑后,一根白玉簪之也被抽了下来,两人俱是青丝垂落,他狡黠一笑:“道长放下我,沐浴罢。”
晏辄因无知无觉松了手。
齐元先进了浴室,非常坦然脱了衣裳,莹莹如玉的身躯纤细柔美,完全没入水中,他不由得发出一声喟叹:“好舒服呀,道长快来!”
狂浪惯了的小郎君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挥手招呼时若隐若现的两点比那眉间红痣还晃眼。
晏辄因垂下眼睫,慢慢褪下自己身上的最后一层里里衣,许是热气熏的,他耳尖竟然升起了红晕。
他缓缓踏入浴池,刚坐下,一个柔软的身躯就覆了上来,齐元趴在他的胸膛上,下巴搭在手臂上,懒洋洋的问:“道长问我的字做什么?道长的字呢?”
热水冲刷着两人的身躯,暖意洋洋,但比不上肌肤贴合处的热度,晏辄因眸光微颤,回道:“我也没有。”
字是长者、尊者取的,可是他十七岁就已经是大渊天子了,何人尊贵可以胜过天子?何人敢称自己为天子长者?和老亲王倒是敢,陛下不接受啊。
“唔……”
齐元把玩着道长飘散在水面的乌发,漂亮的眼睛晶亮:“我和道长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晏辄因宠溺地笑了笑:“我觉得郎君的名甚好,想借来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