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谈论这件事的那些人,又悉悉索索说了些有的没的,这才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又把桌上剩着的几个茶点一分,拱手道别,闹哄哄地出店门去了。
直到最后那人也踏出茶楼门槛,江蓠突然听见身后另一个方向传来了细微的碎裂声。
江蓠微微回头看去,震了震,没想到骆熹微的夫君竟这么巧也坐在这里。
江蓠又忍不住回头看向刚才几人所在的位置,这么近,自己能听到,他恐怕也听得一清二楚。
可明明听见了,却只能装作没听见,一直隐忍至此,连江蓠都忍不住摇头感叹,难怪能忍下求娶骆熹微之后的生活,这定力,也太强了。
骆熹微的夫君猛地起身,在桌上留下茶水钱,黑着一张脸不再多留,起身离开。
江蓠见他起身,虽然脸上做了伪装,身体却还是下意识地别过头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带到骆熹微的夫君离开,江蓠听到“咔嚓”一声,回头看去,刚才那个被他留在桌上的茶杯,此时那道裂缝终于支撑不住,蜿蜒开去,直到整个杯体彻底碎裂。
江蓠讶异地扬了扬眉,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杯子,轻轻加了些力气,感受了一番。
这杯子虽说不厚,但也不薄,想要捏碎,还是要点力量的,想必刚才听到别人议论自己的丑事,他也颇感羞辱吧。
江蓠转了转茶杯,抬头看了看外面天色,茶喝得差不多了,她也该回去了,叫来小二结了茶钱,江蓠也跟着出了门。
没想到跨出店门之后没多久,江蓠就又在一个巷口看到了骆熹微夫君的身影。
“咦?这是……”江蓠眯了眯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却发现引着骆熹微夫君进入小巷的那人,竟像是川谷。
江蓠忍不住跟着走了几步,便隐约看到川谷递了包什么东西给他,他沉着脸握了握手中包裹,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停留在坚定和决绝之上,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他到底答应了些什么,反正川谷事成,消失在了巷口,只留骆熹微夫君一人,站在原地沉思良久,终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大踏步离开。
江蓠摸了摸下巴,心中不解,却没多管,自顾自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此时天已经擦黑,江蓠腹中不饿,便也不着急回去,本来还悠哉悠哉地走着,忽然面色一变,紧紧地盯着侯府的方向,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江蓠不敢耽搁,抬头喊道:“问荆。”
问荆应声出现,江蓠担忧地瞥了一眼侯府,吩咐道:“你先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随后就到。”
问荆抬头看向已经灯火通明的宣平侯府,心中也觉不妙,宣平侯府一向低调,从来没有如此闹嚷过,不敢耽搁,连忙提身赶去。
江蓠也立刻进了空间,卸下一身伪装,只来得及拿一根木簪将长发盘起,便匆匆向侯府跑去。
刚到侯府门口,江蓠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半夏,半夏也同时看到了快步赶回来的江蓠,一边招手一边说道:“姑娘,你怎么才回来,急死我们了。”
“发生什么了?”江蓠走进家门才更觉侯府气氛慌乱凝滞,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和半夏向后院走着一边问道。
“夫人发作了,”半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府医说情况好像不太好。”
江蓠脚步一顿,随后加快了步伐:“不好?怎么个不好法?”
半夏也知道事情紧急,快速说道:“说原是没有足月,夫人底子又差,昨日又受惊受累,这才提前生产,可是小公子胎位不正,不好生啊。”
江蓠在心中快速计算了一下,虽说早产,但也没有特别早,如果没有其他异常,有她在,应该没问题,心中稍定了些,吩咐道:“问荆回来了没?我现在先去夫人院子,你先去准备东西,让问荆告诉侯爷,今晚夫人平安产下弟弟前,决不允许其他人靠近主院一步。”
怕就怕,江家二三房蛰伏多日,就等今天。
半夏应了一声之后,顾不得平日隐藏,也用了轻功,能尽早把姑娘的吩咐完成一刻,夫人和小公子平安的机会就多一分,半夏比任何人都清楚,江蓠有多重视宣平侯夫人这一胎。
“娘!”江蓠快步踏进主院,便听见宣平侯夫人痛苦地喊叫声,心中一惊,赶了进去。
“蓠儿,你娘她……”宣平侯眉头紧锁,刚接到问荆的消息,正准备从屋内出来,看到江蓠,连忙说道。
江蓠打断了宣平侯的话,快速说道:“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