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野千里,如今正值麦熟之际,敌军定会盯上此地。”
说到这,臧霸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冷声道:
“只要我率轻骑一千,以迅雷之势,先于刘军将其割尽,收归仓廪。”
“敌军无粮可取,后方粮草又供给不上,如此一来,军心必然溃散,介时,我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不战自胜。”
臧霸洋洋洒洒,献出一条妙计。
此言一出。
糜竺神色一变。
下邳城南的麦田,每年贡献的田赋,是他糜氏家族命脉所在。
如今臧霸打上他的主意,怎叫他不心急如焚。
“主公,此计万万不可啊!”
臧霸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喝道:
“糜竺,你万般阻挠,有何居心?”
“为了自家那点家族小利,想要断送主公的徐州大业吗?”
“再者,这些年来,若无主公关照庇护,你糜氏家族,能有今天鼎盛之势?”
臧霸寥寥数言,戳破糜竺心思。
“你......”
糜竺满脸羞愤,却又无可奈何。
见糜竺哑火,臧霸才是冷哼一声,继续道:
“主公,眼下只需割尽下邳城南之麦,为我军所用,刘军无新粮可用,原有粮草耗尽之时,唯有班师回朝。”
“介时,我率徐州精锐追击,便可报一箭之仇。”
陶谦沉默,陷入沉思。
良久。
他脸上神色,化作无限杀机,冷声道:
“就依宣高你之计,此战只可胜,不可败!”
“若败,军法处置!”
见陶谦重新委以自己重任,臧霸脸色一喜,朗声回道:
“主公放心!末将以项上人头做保证,必定将功赎罪,不辱使命!”
言毕,他朝糜竺轻蔑一瞥,转身扬长而去。
......
入夜。
糜府厅堂。
“兄长,陶州牧真要将我糜氏田产,交由那臧霸糟蹋?”
糜竺之弟糜芳,一脸愕然问道。
糜竺已将方才三人所议之事,一五一十向他道出。
显然,对于陶谦的决定,他难以置信。
“唉,恐怕这偌大徐州,再无我糜氏家族立足之地了。”
糜竺微微一叹,眼神怅然。
他们兄弟二人,寄人篱下多年,好不容易将糜氏一族发展壮大。
糜氏作为徐州数一数二的商人家族,对于徐州衣食民生,亦有诸多贡献。
可以说,昔日徐州繁荣富庶,糜氏家族功不可没。
如今陶谦全然不顾糜氏昔日之功,一句话便将田产收归官有,怎叫他们不痛心。
“既然陶恭祖不念旧情,咱们也无需看他脸色。”
糜芳心直口快,道出心中不满。
“你我皆是身在徐州,怎能不看他脸色?”
糜竺依旧叹息,认为糜芳想法不切实际。
“兄长有所误解了,眼下徐州易主,只是时日问题。”
“我听说,那刘玄德乃仁德之主,有君子之风。”
“愚弟之意,是想与兄长一道,投奔那刘玄德,如此一来,咱们兄弟二人,何须在陶恭祖底下,受尽白眼和窝囊气?”
“这......”
糜芳踌躇不决。
“而且,我听说那刘玄德极是礼贤下士,舍一昏庸陶谦,而得刘备此明主,兄长何须顾虑?”
糜芳眼珠一转,继续劝说。
糜竺沉默。
良久,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自救,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糜竺终是下定决心,决然道:
“既然陶恭祖无情,咱们也无需有义,你传令下去,吩咐族中之人,收拾行囊,即日启程,前往下邳!”
“是!兄长!”
糜芳得到兄长之令,立时转身离去,通传族人去了。
望着糜芳离去背影,糜竺仍是忐忑不安,心中暗道:
“刘玄德,但愿你与那陶恭祖不一般,是个开明之主。”
“我糜氏一族,算是彻底押注于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