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没人会拿能考清华当保障一样。”

“但是如果国家规定哪类人不能考清华，你信不信这类人也会在婚恋市场上受挫，”江暄反驳，“那点资格有时候就是一家的希望，谁都不想面对已成事实的损失。”

“但是你那么漂亮，又有能力，性格也硬，这么多优点，就抵不过一个家庭不行？”

“真的抵不过，”江暄的眼神丝毫没有飘闪，“这不是家庭不行，是有污点，不只是不行那么简单了。”

再这么说下去可能又要吵起来了，季臻选择噤声，望向波光粼粼的江面。

诚然，这些问题，季臻以前确实没想过。

这么说起来，如果江暄打心底认可她现在说的话，那她在之前说季臻“配不上她”时，就不是真心话？

怪不得她不能好好谈恋爱，无论谁背负了这么沉重的命运，估计都不能很正常地走入一段感情。

“江暄啊，”季臻开口，“我的家庭也烂到爆，也就是半斤对八两吧。”

“我父母离婚，我阿姨现在怀孕了，我妈带着我妹妹，无论那一边，每天都在为了钱精打细算，我现在就觉得我是个浪子，哪边都不是我的家，”季臻两手一摊，“我爸是个大男子主义很重的人，我妈又过于软弱，我现在依然过得很鸡飞狗跳。相比之下，你妈妈能那么勇敢一个人带着你生活，你又如此优秀，那些父母双全孩子废物的家庭凭什么因为无功无过就超越努力生活的家庭，我不认可这样的价值观。”

江暄欲言又止，最后缓缓吐出一句话：“你不懂什么叫现实。”

“你也不懂什么叫喜欢。”

江暄瞳孔地震。

季臻有些固执，甚至固执到了偏执。

他很想做出天长地久的承诺，但他知道江暄断然不会接受。

那么只能说她认可的话了。

“你说人都是趋利避害的，那么好，我也会趋利避害，但是你对我而言利大于害。”

江暄差点又想把那句天真脱口而出。

但是她没有。

她选择张开双臂，抱了抱季臻。

“谢谢你啊。”江暄凑到季臻的耳边，此时此刻她只想说这句话。

他真的好温柔。

这种温柔或许不细致，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江暄读到过太多人情冷暖，以至于她很害怕走近一步便是伤害。

尽管还不知道未来要怎么走，但季臻既然愿意这样承诺，不妨也可以试试和他走下去。

至少当下，这个男孩子，他值得。

———

当他们散完步已经很晚了，晚到江母都已经打电话催促，季臻带江暄跑回烤鱼店附近找电瓶车，此时此刻大多数门店还很热闹，毕竟是做夜宵的地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季臻骑着电瓶车，把江暄送到家楼下。

“晚安再见！”季臻在车上挥手。

“再见，”江暄抬起脚正准备上楼，突然折了回来。

“怎么了？”季臻放下想拿出来的手机。

“那个……”江暄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有没有goodbye-kiss之类的东西？”

季臻和江暄相视一笑，两人逐渐凑近，嘴唇贴在了一起。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无比强烈地喜欢上了眼前这个人，一点都不想放开他，只想一直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