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绿洲里穿行。
昨晚走的夜路,傅月并不曾看清脚下道路和周围环境,眼下日头灿烂,茂密的荒草地间不时露出兽类的白骨和尸体,叫人惊出一身冷汗,后怕不已。
没准她们昨晚经过的时候,就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藏在草丛后正盯着自己!
也是她们人多,再加上运气好才没有出事。
“月姐姐……”鲁阿英拽紧傅月的衣角,显然也意识到了她们的处境。
傅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怪不得大家要争洞窟,这要活下去,一处安全庇护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对方无非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所以才敢狮子大开口。
终于,一刻钟后,一行人来到了事发地。
“爹爹!”鲁阿英当先跑了过去。
隔得老远,就能看见鲁新山和另一个青年架着一个额头流血的汉子,其余人跟在后面,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狈,很明显与人动过手了。
“当家的,你……我去跟他们拼了!”林婶看到林德旺的伤口,气得抄起家伙就要去找人算账。
“林娘子!”众人连忙拦住她。
不远处就是桥河县的人,他们刚吃了亏,林娘子这样冲上去,也不过是再添伤员。
“林娘子,不要冲动。”族老被人搀扶过来,也劝道。
“族老……”林婶满是不甘心。
林婶又看向其他人,却见其他人都如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
“难道咱们就这样算了吗?”林婶不解。
“对啊,咱们就这样白白让桥河县的人欺负了去?”后面的妇人也跟着问道。
男人们都默不作声,避开了她们的目光。
“爹爹?”鲁阿英着急了。
鲁新山也一脸颓丧,“他们人多,我们……走吧。”
“要不族老,我们还是拿粮种跟他们换吧。”突然有个干瘦汉子讲道,“留着粮种,咱们也要能活到粮食收获的那一天才行。这绿洲不安全,我们至少要保证目前的平安,至于吃的,打鱼捕猎,总能有办法不是?”
或许是觉得这样认了太怂,这人说话很小声,但即便小声,大家也都听清楚了。
被打了的林德旺第一个不同意,“我看你就是被打傻了!桥河县那帮人是什么人?啊呸,那就是一帮畜生!族老,我们不能答应他们的条件!要是把粮种都给了他们,我们怎么活?何况这次给了粮种,谁知他们下次又要什么!”
“对,不能给!”
“那你们有什么办法!等着晚上被狼叼走吗?”被他们骂的那个干瘦汉子也怒了,声量立即大了起来,“这不是打也打不过吗?不认输难道还要带着家人提心吊胆地过夜吗?谁知道是不是一觉睡过去都看不到天明!”
“行了,别吵了!”族老连忙大声压住他们,随后急促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都别吵了,你们……让我想想。”
可这个问题根本无解,再想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打扰一下,我能问一下那是个什么样的洞窟吗?”傅月突然开口,然后指了指林德旺头上的伤,“还有,我们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麻烦了!”林婶立即接话,感激地看向傅月。
大家都知道傅月会医术,林德旺也没有与她客气,很快,傅月飞快地处理起林德旺的伤口来,同时也从大家嘴里了解到了洞窟的情况,
据说那个洞窟很大很深,而且干燥有风,住他们和桥河县这一百来号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么大?”
“嗯,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要是能住下来,还能省了建房的功夫,只用打一些家具。就是桥河县那帮狗娘养的不是人,霸占了洞窟不说,还想分我们的粮种。我们的粮种都是用命保下来的,我娘是活活被饿死的,她就是饿死都不准我们动粮种!桥河县的那帮人自己路上忍不住饿吃了,凭什么要我们的粮种!”
林德旺拳头攥得死紧,太阳穴旁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一双眼睛更是红得吓人。
高大的汉子,眼里竟然泛起了泪。
傅月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了粮种的意义——它是用命换来的生的希望!
这希望,又怎么可能因为被小人威胁就轻易交出去?
“好了。”她系好纱布的结,然后后退一步侧身,喊道,“大黄,走!”
“丫头,你这是要去哪里?”鲁新山连忙问她。
“谈判。”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