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相比干忘了姜子牙的嘱咐:不要与人讲话,更不可有“我没有心”的念头。在听到一妇人卖无心菜时,意念散乱,前去问话;接着意念转移,想死而忘生,于是大叫一声,跌下马来。
那妇人吓坏了,想喊人相救,又怕招惹是非。正为难时,见后边有人马追来,就急匆匆向小路逃去了。
比干的随侍见主人骑马飞驰,马不停蹄,他们在后边紧紧追赶。到了这里,只见空马徘徊,亚相倒地,急忙去救。
当他们证实亚相已经死去时,都忍不住哭了起来。二人商议,一个留守,一个回家报信。
亚相惨死,很快传遍了朝歌。
纣王刚刚将申公豹取来的比干左心送至御厨,将它煮好,端给妲己。
妲己望着那一碗人心汤,早吓得心中发抖,哪还敢吃。她假装说:“谢陛下操心!心药太烫,先放几上凉凉。”
就在纣王抽空做别的事时,妲己命宫女将那人心汤端去倒掉。
不一会儿,纣王归来,见碗里已空,问:“美人儿,心药吃下了吗?”
妲己微微一笑,答:“吃下了。”
这是妲己两天来仅有的一笑,那妩媚,那美妙,使纣王着迷。他轻轻地伸出胳膊,抱了抱妲己,问:“病好些吗?”
妲己点头,说:“好多了。”
就这样,亚相比干糊里糊涂地丢了性命。纣王心中也觉得有愧,颁旨厚葬比干,又送去了许多金银钱财,抚恤比干家属。
比干死去的信息也很快传到了姜子牙耳中,他在宋家庄宋义仁家中摆了一台祭桌,烧上香,与徒弟辜江洋一起祭奠了比干。
辜江洋见师父心事重重,劝说道:“师父,人已死去,无法相救,也就不要过多地去思念他了。”
姜子牙摇了摇头,说:“我本想救他呀。那药既可麻醉,又可止疼止血,还能增强身体的活力。如若意念不死,那意念可以产生奇迹。可惜他做不到,所以死去了。”
辜江洋说:“邑姜大姐已走了多日,不知现在怎样了?”
姜子牙望望天空,沉思着说:“有义仁夫妇照看,不会有事的。我看,我们也该走了。”
辜江洋问:“去哪儿?”
姜子牙说:“伯邑考被杀,西伯侯姬昌被释,西岐虽遭灾难,但姬昌返回,西岐有望发展。纣王荒政,沉湎酒色,不顾百姓死活,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天下大乱,四方反叛,而纣王毫无悔改之意。杀死比干,丧尽天良,失去了人心,眼看末日将临,我们在此已无意义了。”
辜江洋问:“师父总是讲,替天行道,为民着想,安邦定国,大有作为,这怎么去做呢?”
姜子牙想了想,说:“我的师父多次讲,随变化而变化,但有一条不能变,那就是不能违抗民心。民心,就是千千万万老百姓的呼声与愿望。你说对吗?”
辜江洋点头说:“对。我看到,许许多多人都逃去西岐,更多人赞扬西岐王为人贤明,这是不是就是您讲的那呼声与愿望?”
姜子牙说:“是的,是的。民心不可违呀,天经地义!”
辜江洋站起身,面向西方,说:“西伯侯西岐王姬昌,不知回到西岐都城没有?”
姜子牙算了算,说:“应该是到了。姬昌一到,我们就走。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江洋,你说,我们是快走,还是慢走?”
辜江洋走过来,站在师父身旁,问:“何谓慢?何谓快?”
姜子牙微微一笑,说:“慢,就是十天半月以后再说;快,就是说走就走,多则两日,少则一天。”
辜江洋也笑了,拍着巴掌说:“要慢,那是慢性子;要快,那肯定是急性子。师父,我辜江洋可是个急性子。我赞成说走就走!”
姜子牙同样双手一击,说:“我虽然不是急性子,但同样主张说走就走。这就像瓜熟蒂落一样,时机已到,还待何时!”
师徒二人商议好了,决定次日就收拾行装,出售义仁夫妇的房产,第三日起程奔赴西岐。
一切都很顺利。第三日,他们起程了。姜子牙仍然戴上他的耳眼帽,以防不测。
他们日行夜宿,经孟津,过黄河,来到了临潼关。一路上逃难的人极多,临潼关下,更是聚集了上千人。
天阴了,下起了毛毛雨。
出门在外,本来就难,何况是逃难的人呢!有单身的,有一家一户的,大人、孩子、老人,有的挤在树下,有的用布单子搭起了简易帐篷,有的躲在破土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