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削弱敌人是为了更好的保全自己,这是牺牲局部利益保全总体利益。
但是没用,不对就是不对。
无论是从理智,还是从情感的角度出发,无论于公还是于私,屠徐州都是一个错误。
可是无论如何,曹操都是他的父亲,这点无可更改。
父子间二十年积累的孺慕之情,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曹昂去做些什么。
望父成龙也好,单纯希望父亲过得开心一点也罢。
曹昂都希望曹操能避免原本历史上的错误,少走一些弯路。
当然了,他的确也是不想看到曹操做出与自己道德观不符的事情。
他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毫无污点的光辉伟岸形象。
是那个单枪匹马夜刺国贼张让的志士。
是那个诸侯皆畏怯董贼逡巡酸枣不前、只顾争权夺利,而自己却独自领兵向西、纵然全军覆灭、自己险些丧命也绝不后悔的义军将领;
是那个写出“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的忧患诗人。
是那个英姿勃发,除袁术、破吕布、灭袁绍、定刘表,扫灭群雄安定北方、运筹演谋、鞭挞宇内的超世之杰!
不是那个猜忌、多疑的奸雄,屠杀百姓的屠夫!
但曹昂知道,这很难。
因为这是乱世,充斥着背叛、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乱世。
况且随着阅历的增长,人是会变的。
早年间最大愿望是成为大汉征西将军曹侯、一心渴望为国家讨贼立功的人,会想到几十年后,自己会亲自走出篡汉的第一步么?
一个英姿勃发的非常之人、治世之能臣,能想到自己会一步步黑化,最后心力交瘁顾此失彼?败于汉中后,更是彻底放弃一统天下的志向?
可是,就像曹昂之前对曹操说的那样,难,就不做了么?
不,他要做。
阻止徐州的杀戮,就是第一个目标。
“总是要尝试的。”
大帐中,曹昂沉默良久后,方才悠悠出声。
“你们父子两个都是执拗性子,我是劝不了。”
曹纯叹了口气,提醒道:“如果一定要劝谏,最好私下找个时间,千万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及这件事。”
若是其他人当着军中众人的面,就此事进言,顶多挨上三十军棍,换成曹昂就不一样了。
众目睽睽之下,儿子直接对身为主帅的父亲的军令提出质疑,性质就太恶劣了。
曹昂轻笑一声,说道:“放心,我又不傻。”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打脸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曹昂话音刚落,别部司马史涣突然带着曹操的命令,来到曹纯所在营帐。
史涣最初是曹操的门客,跟随后者多年,是对其绝对忠诚的心腹爪牙。
此时,也是曹操的亲卫首领。
因此曹昂二人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迎接。
“见过昂公子、曹都尉!”
史涣微微躬身,抱拳行礼后,传达了曹操的命令:“将军有令,召二位到中军大帐议事。”
曹昂刚进入大营,便遣人报备了自己的行程,所以曹操自然知晓曹昂的到来。
主将相召,自然不能耽搁。
二人便立刻跟随史涣前往中军帐。
到了之后,曹昂发现军中的重要人物,比如统军的夏侯渊、李乾、乐进、于禁,参议军事的谋士戏忠,随军作战、什么活都干的荀彧,统管大军后勤的任峻,均已赫然在列。
除了屯驻在武原县南部,防备下邳方向敌军的曹仁之外,曹操本次征伐徐州带来的核心班底,全都在场。
“这是有大事要商议啊。”
曹昂心中暗道。
不等他开口,主位上的曹操便一脸笑意地开口说道:“吾家麒麟儿不是正在攻伐琅琊么,怎么有时间来彭城?”
坦白说,曹操是真喜爱自家长子。
除去父子之间本身的感情外,还因为放眼天下,都找不到比自家儿子更能干、更出息的同龄人。
凭心而论,平定黄巾时的表现已经足够出色了。
谁曾想平定黄巾之后,更是惊喜不断,而且这些惊喜一个比一个骇人。
先是领着区区三四千人,一步一步平定了混乱已久的蒙山,收编近十万山民。
而后,又凭借从山贼中整编出来的万余新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