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理的手机里有二三十条未读信息,几乎都是三个朋友发来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自那天的事情之后,她们默契地只字不提,像是什么都没看到过一样,照常和秦理相处。
这使秦理安心不少。
她直接在群里回复:有事,不去了。
她接着往下看,还有一条是家人发来的,只有简单的六个字:晚上回来一趟。
她的回复同样简单:快考试了,要复习。
开车的是李云棋,他现在已经很自觉地成为了秦理的司机。而秦理对这个司机的要求很简单:不准开他的车。
“我的车怎么了?”李云棋不允许她看不起自己辛苦攒钱买的车。
“没怎么,只是这个品牌的事故新闻很多。”秦理说。
李云棋一点儿都看不出秦理是惜命的人,他曾见识过一次秦理开车,跟开飞机似的在马路上狂奔,擦着限速边缘跑,好几次他都想说慢点,不着急,咱只是去看房子,不是去投胎。
说起看房子……
李云棋的头又开始疼了,因为他们现在就是在去看房子的路上。
这段时间已经看了七套了,从平层到独栋,从高楼到平房,每一套房子都在秦理妙语连珠、推陈出新、尖酸刻薄的评价下黯然失色。
“窗户很特别,要是把这套房子的使用功能改成监狱,那就完美了。”
“这个户型不错,要是能砸掉重建就更好了。”
“如果有一天我心情不好想在阳台上看风景,望眼望去看到外面种的那些玩意儿,我可能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这个楼盘是哪家开发设计的?负责人和设计师还没被枪毙吗?”
……
看房的这些天里,李云棋听到了无数刻薄恶毒的语言,他眼见着房产经纪人的脸一天天憔悴下去,脑瓜子嗡嗡响个不停。
当秦理终于满意点头的时候,他恨不得放鞭炮欢呼。
这是一套精装修的顶楼复式,一整层只有一户,有天台有露台,家具家电齐全,四个卧室加超大落地窗,方正通透,视野开阔。最重要的是,小区环境很好,景观绿植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毫无冬季的萧瑟感。
签完合同后,秦理精神抖擞,马不停蹄地拉着李云棋去买了一套黑胡桃色的阳台茶桌椅。
“你不是不爱喝茶吗?”他记得上次见到陆俭明时秦理说过。
“反正阳台空着也是空着,我坐那喝咖啡也是一样的。”秦理理直气壮。
当看到她眼睛都不眨就刷出去十二万的时候,李云棋吃不消了,“小姐,您可真是财大气粗。”
“你之前说我是什么来着?”秦理摇头晃脑地笑起来,“锦鲤,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吉祥富贵。”
“……”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嗑大了,李云棋心想。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很快来到了十二月下旬。
圣诞和元旦即将来临,四处都弥漫着喜气洋洋的的氛围。
秦理下巴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一点儿疤痕都没留下。
她和几个朋友越来越熟,已经习惯了每天和她们在一起。
课程比之前更紧张,图书馆总是人满为患。
时间过得比想象的快很多。
陈书砚说:“你确定寒假不一起去玩了?真搞不懂你现在是怎么回事,明明以前都是一起去的。”
秦理不怪他,因为他就是个二百五,除了玩乐什么都不懂。
陈书砚说这句话的时候,身边已经换了一个女孩。与风情万种的江晴不同,她看上去文静乖巧,充满书卷气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
她刚和秦理打了个招呼就被陈书砚塞回了车里。
秦理揶揄道:“干嘛,怕我吓着她啊?”
“我怕她吓着你。”陈书砚单手撑在车边,“你今天什么安排啊?”
“身为一个大学生,当然是学习了。”秦理一脸正色,“你不用上课吗?天天往我们校区跑。”
“没办法,谁让我女朋友在你们校区呢。”陈书砚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对了,你那天说要买钢琴,我已经找懂行的人问过了,选了几台,你什么时候去看看?”
“我看了也不懂,你定吧,回头我给你个地址,你让人送过去。”秦理说。
陈书砚疑惑:“我还记得你小时候不愿意练琴被打的事呢,怎么现在又开始想弹了?”
秦理没回答,眼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