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说话，那所有人都会安静吃完迅速离开，像柳絮一样无声无息地飘走。

就像现在一样。

秦理很快又折返回来，她走进餐厅，正好看到秦卓一口喝完杯中红酒的场景。

她皱了皱眉，说：“慢点喝。”

“姐！”秦卓眼睛一亮，赶忙擦了擦眼角。

秦理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遂移开视线，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然后推了过去，“送你的。”

秦卓愣了愣，然后欣喜从眼中蔓延出来，遍布到整张脸上，“谢谢姐！我太喜欢了！”

“……你还没看是什么呢。”

秦卓不管，无论姐姐送什么他都喜欢。他麻利地打开礼物盒子，发出一声惊呼：“我正好想要一块手表！姐你怎么知道？太棒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真烦人。一块表而已，你现在大小是个明星，就算不花家里的钱也能买得起，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秦理看不惯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转身走了。

“姐，你不再吃点吗？”欢天喜地的秦卓像被迎面泼了盆冷水。

秦理装没听见，快步离开餐厅冲到二楼，敲响了画室的门。

“进。”里面的人说。

秦理推门进去，原本想质问的话顿时被眼前场景堵在了嘴里。

一幅巨大的油画立在墙边，上面是由各种缤纷色彩绘成的花田，各种花朵灿烂绽放着，如梦似幻，温暖又热烈。

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画手又泼了几团黑墨上去，使浓郁的颜色相叠相撞，相融流淌。

看上去有一种艳丽的诡异。

秦理不懂画，但懂林玉。

“你还记得我教你认的第一幅画是什么吗？”林玉站在画布前，背对着她问道。

“是john atkinson grimshaw的《黄昏》。”秦理流利地说。

林玉笑了：“那个时候你五岁，我问你从画里感受到了什么，你说‘孤独’、‘忧郁’、‘凄凉’，我当时很惊讶，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这些词汇。”

秦理也笑了：“原来是这样，你当时夸我聪明，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我很有艺术天赋。”

“哦，自从你在母亲节送了我一张《小鸡啄米图》之后，我就对你的艺术天赋不抱希望了。当年要不是还有阿砚在跟我学画画，我都会怀疑自己的教学水平。”

“那时候我才一年级，而且我画的是孔雀。”秦理为自己辩驳，“何况他画得也没多好。”

林玉没有与她争论小鸡和孔雀的区别，而是转身缓缓问道：“那你从这幅画里，感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