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县衙后面的何府。
掌灯时,何县令和夫人姜氏边吃晚饭,边绘声绘色地讲述白天的一幕,说道两首出县诗忍不住击节赞叹。
傻乎乎的何苗趴在远处地上,逗蛐蛐玩。
“夫人,我为官几十年从未有如此一幕盛况,两辆豹车,一个麒麟座驾,哈哈,此乃天佑豆巴县也。”
“夫君,我有个想法。”
“说。”
姜氏望着远处的傻女儿何苗,轻轻说出了想法。
“什么?”
何县令差点跳起来:“夫人是想把咱们的傻女儿许配宁樾?”
“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别忘了你可是县太爷,正七品官,宁樾能娶咱们的女儿是他的造化。”姜氏柳眉一挑,不满地瞪了何县令一眼。
何县令顿时不吭声了,一脸苦笑地摇头。
………
次日,宁樾早早起来,不出所料外面的人群已经挤满了院外,程昱老夫子,祝融和苗利民等人都来了,本县那些大户望族也都蜂拥前来。
这些人都看出宁樾将来前途无量,纷纷前来祝贺送礼,结交示好。
宁樾礼物照收,让祝融帮忙记下来,这些人情将来是要还的。
宁家院子里摆了十几桌酒席,高朋满座,客人们推杯把盏,吃喝起来。
苏家那个老者苏文若望着宁家寒酸的院子,当下就要把苏家的一座豪宅送给他,宁樾被吓了一跳,赶忙推辞。
无功不受禄,贺礼还罢了,豪宅这样的厚礼他自然不敢收。而且,这苏文若老头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日后肯定会有所求,那时他该如何?
苏文若见他不要,气得白胡子发抖,幸好程昱老夫子过来为宁樾解了围。
“苏文若眼光毒得很,苏家在观海府有很多生意,他看出你将来肯定不会居于人下,小小的豆巴县是困不住你,才送豪宅拉拢你,你要是收了苏家豪宅,日后到了观海府少不了要还他的人情。”
“原来如此,多谢老夫子刚才为学生解围。”宁樾恍然大悟。
“唉”老夫子轻声叹道:“你以前只是经历被人轻视,侮辱,可是从此以后还要经历很多这样的事,看似好事,一个不慎将来却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宁樾点点头,明白老夫子是趁机教导他,深为感动。
此时在宁樾眼里,老夫子不但是良师益友,更是一位淳淳教导的长辈。
酒席快结束时,县衙鲁捕头急急赶来了。
“宁樾,明日一早县令大人在丰乐楼宴请众位童生,何县令叮嘱务必参加。”
“请鲁捕头回禀县太爷,学生一定到。”
宁樾连忙说道。
鲁捕头说完,急着要去通知其他童生,连酒也不喝就匆匆走了。
每年童生试后,何县令都要举办童生宴,亲自宴请本县前五十名童生。
这顿饭有名堂,也叫拜师宴,到场的童生无论将来成就有多大,是秀才,举人,还是进士,吃了这顿饭以后走到哪里都可以算是何县令门生。
今年因为出了两首出县诗,何县令格外高兴,打发鲁捕头亲自出马邀请童生。
这一天下来,两个孩子礼貌周到的应对,赢得了所有客人的赞许。
如此热闹了一天,宁家才平静下来。
次日一大早,宁樾刚起来,县衙派来的大车就在院外等他了,可见何县令有多重视本届案首了。
宁樾换上崭新的童生服,佩上童生剑,戴上童生巾,足踏童生履,出门前李冶不放心前前后后检查了几遍,直到确认穿戴没问题才罢手。
儒家重礼仪,他现在是童生了,见县太爷就得注重这些。
坐上马车,李冶在外面喊了一声:“少爷,早点归来,晚上我给你做糖饼吃。”
糖饼是所有孩子都喜欢的,宁樾答应了一声,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赶车的衙役把腰间的腰牌举起来,喝道:“疾”,四匹健马立即长嘶一声,风驰电掣般朝着丰乐楼而去。
一眨眼,就到了丰乐楼前,下了马车,整整衣冠走了进去。
丰乐楼是本县最大的一座酒楼,宁樾随着伙计进入,今天除了童生还有一些读书人也来了,秀才梁文远就在其中。
“宁樾。”
宁樾刚踏进大厅,就听到周显喊道,他往那边一看,周显正和几个童生坐在一起,同桌的几个童生也都向他拱拱手。
曾家神童曾伦坐在靠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