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座驾虽然罕见,但在秀才眼里现在是神童,将来未必。
就像董玉麟。
小时了了,大未必然,神童只是天赋资质好,起点高,但谁也不敢保证中途夭折。
这些秀才倒是见多了曾经名噪一时的神童,现在已经泯然于众了。
环境不同,自然一切都会变,这些也曾经披着神童外衣如今泯然与众的秀才们眼里,宁樾只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像这样对一个孩子夹枪带棒,群起而攻之,绝非表面上的不满,更多的是文人相轻,对做出出县诗的宁樾嫉妒。
于是一片指责中,宁樾百口莫辩。
心里虽然清楚自己没错,但面对众人群起指责,他知道辩解也是白费。
周元良一脸不安,悄悄地问:“宁樾,你刚才是不小心注释的吗?”
宁樾摇摇头,朝那边看了一眼,程昱老夫子和几个夫子仍然沉浸在书中,摇头晃脑,并未发现这边的情况。
“众位师兄,不错,我刚才确实是在这片竹简上注释了,这句“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竹简上署名处模糊…想是年代久远,风蚀鼠啃所致。”
“实为孔门弟子公赤西所说,弟子一时鲁莽,才在竹简上补齐,并无不敬之意,请众位师兄莫要为难。”
强按住心头气愤,才把这番话说完。
“公赤西…呸,简直是胡言乱语,孔门弟子中哪有公赤西,你们都听见了吧,宁樾这是对圣贤的大不敬,大逆不道。”
董玉麟指着宁樾,更加得意了。
孔门弟子三千,有名的不过十数人,像子路,颜回等人,其余根本没有名姓,公赤西是谁,在这个世界的儒学经籍中几乎没有提及过。
此时的董玉麟等人心里估计都是认为宁樾被问急了,胡乱编了一个名字想蒙混过关。
嗤!
旁边的一群秀才嗤之以鼻,他们自然也不相信。
“宁樾,你胆大包天擅自在圣贤书上注改,按大夏朝律令此乃大罪,念在同门之谊,我等也不去报官了,你自己离开吧,从此不许再踏进学宫一步。”
“对,董师兄说得对,不准宁樾再踏进学宫一步。”
“宁樾擅自在圣贤书上注释,大逆不道,把他赶出学宫…”
……
顿时,一片群情激奋,人人都喊着要宁樾滚出学宫,惊涛骇浪中,宁樾和几个小伙伴就像风浪中岌岌可危的小船,周元良和汪东阳都瑟瑟发抖。
董玉麟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这一幕正是他想看到的,除了嫉妒,还有深层原因。
宁家是诗书世家,宁书桓活着时是豆巴县第一秀才,和豆巴县权贵势力都有来往,保持平衡。
宁书桓死后,只剩下孤儿,这种平衡必然被打破,所以曾荣才敢买通家人下毒,并肆无忌惮地上门索取宁家的玉圭。
宁樾成为本县前所未有的麒麟座驾,曾家明面上不敢乱来了,但背地里仍然死死盯着他。
只有宁樾稍微有一点犯错,就会遭到重重打击,最好是让他不能读书,那再神童也没用了。
此中内情豆巴县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都清楚,董家和曾家交好,董玉麟自然会卖曾家人情,借机将宁樾赶出学宫。
董玉麟趁着群情激奋,咄咄逼人地喝道:“宁樾,你做出如此目无圣贤之事,胆大妄为,念在同门之情,我等就不告诉夫子了,你自行离开吧。”
“想赶我走?”
宁樾一声冷笑:“董师兄,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环顾周围,周围一群人个个义愤填膺,喊打喊杀,领头的只有几个,但大多数人都跟着盲从,只有同班的周元良等几个小伙伴替他愤愤不平。
他愤然往前踏了一步,心念一闪,张口吟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急字刚落音,骤然间,宁樾身前怀中腾起一团白色才气,才气冉冉而生,氲氲生辉,汇聚成一朵才气花朵。
栩栩如生。
出县诗!
又是出县诗,顷刻间周围一片静寂,学子们个个目瞪口呆。
出县诗有多难,在场之人都清楚,别说童生,就是秀才举人一辈子能有一首出县诗足以扬名本县了。
没想到宁樾信手拈来,又是一首,他们人都傻了。
“……这…”
不光这些人,就是宁樾自己也没想到,本是悲愤之下,脱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