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查不知，一查，大唐境内的塔多到数不过来，记录在册的，未记录的，数不胜数，皆因当朝崇尚佛教的缘故。

还为此事曾闹过一阵子，连乔衡也略知一二，因为，带头闹的那个就是他爹的好友不提上人。

这不提上人，是个修道之人，也就是道家的人，与佛家不和，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万物都有一个此消彼长。

但他反对大兴佛教，并非是为了两派之争。

佛教与道教不同，道教多少讲些自力更生，而佛教从主持到弟子，皆是不事生产，全靠香油钱供养着。

如此一来，世间做事的人少，吃饭的人多。

这已是其中一个问题。

更有一个大问题存在，因是朝廷律法庇护，那些犯了罪的人，惹了事的人，动不动就遁入空门，靠此来躲，而大唐刑律，却是不予追究。

这对那些受害的人不公平。

有这两则原因，和尚的数量是越来越多，虽是他们提倡不食荤腥，但那地里的黍米总要人来种，世间怪象由此产生，田间的庄稼人少，寺里的和尚多。

不提上人认为，如此下去，迟早会拖垮大唐，因此，进长安闹了好一阵，差点儿被皇帝摘了脑袋。

乔衡说完，见江夙夙直愣愣的看着他，他多少有些慌。

“我是哪儿说错了？”

江夙夙摇头，斩钉截铁的回他。

“没有！我觉得你说得很好，那个不提上人说得更好！光张着嘴要饭吃，劝别人善，别人怎么善得了？”

乔衡一擦额头微汗。

步暝终于想起来。

“原来，那个被我爹说是世间第一犟的不提上人，是你爹的好友啊？”

丁晚来也忆起此事。

“当年，皇上确实很生气，差点儿要了不提上人的脑袋，倒不是因为皇上一心尚佛，其实是因为他的嘴巴没给皇上颜面。”

步暝有兴趣知道后续，看向乔衡。

“后来呢？”

乔衡看着桌子，回想了一下。

“后来，不提上人就离开了长安，连我爹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我记得，当时，我爷爷还骂了我爹一顿，说我爹交友不仔细，见朋友冲动，也不知道规劝。”

地狱雀咳了一声，理了下耳边发丝。

“这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食鬼塔在哪儿。”

因江夙夙跟步暝他们都看不到黑白无常，只有流萤来问。

“烦问二位鬼差大哥，那天判官去脂粉铺，可有查到什么？”

黑白无常怕江夙夙，站得老远。

“他跟我们说，没查到什么，只知道人是自杀的。”

流萤转了两个字重点，又像是在跟黑白无常确认。

“自杀？”

黑无常点头。

“此翻被食鬼塔吃掉的鬼，都是自杀。”

流萤听了，连忙告诉江夙夙他们。

步暝看向乔衡。

“难怪我们六扇门不知道此事，人是自杀，就不会有人报与官府。”

乔衡东张西望，也不知道黑白无常在哪儿。

“这些人为什么自杀？”

事关阴司轮回，很重要，白无常端正的回答。

“不是阴司安排的，阴司也不知道。”

听了这句，河神从水缸爬出，由一只王八化为人身，把站在水缸边的黑白无常吓了一跳，他才与二位鬼差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朝江夙夙他们走。

“世事并非都受阴司控制，那些人为什么自杀，得查呀！”

步暝听了，立即起身。

“我去查。”

新妇蛛从亭上落下，化成人。

“带上我。”

步暝点头。

乙极想跟，却见陆不同对自己招手。

“怎么了？陆大哥。”

陆不同看向乙极笑。

“听说你今天去看升兰了，他近来如何？”

提到此事，乙极到陆不同耳边小声。

“老样子，跟那女鬼耗呢，女鬼不松手，他也不松口。”

陆不同笑了笑，递给乙极一个梨吃，他是故意把乙极留下来的，只因他觉得，乙极若跟去，在长安城里跟新妇蛛腻歪，太过显眼了。

魂羊去地里收了菜，回来见黑白无常，绕着他们走。

白无常看到小小的魂羊，背了个小小的竹筐，竹筐里放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