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瞿宁之外,陈八还另外选了几个有白化症状的伙计。
核心城市都无能为力的病症,在这里被地气激化,白化病人甚至开始休克。
···
陈愿将冰袋贴在瞿宁额头降温。
一个小时内烧到三十九度,不是正常人可以抵抗的。
她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上呈现高温的红潮和汗液,无力地承受着病痛。
而半小时前,陈八已经决定留下伤员,明天一早继续向前。
也就是说,如果瞿宁的症状缓解不了,陈愿要独自进村。
她走到帐前,几个伙计带着裹尸袋匆匆而过,干贝脸熟,便叫他来看顾瞿宁。
干贝自然诺诺,陈愿就往东面陈八的帐篷去。
绕过营地里的痛苦呻吟声,她挑开帐篷,毫不意外地与丁巳和戊五目光相接。
丁巳站起来,将马扎让给她。
“我们一共有三个白化病人,”陈八说,“症状全部都加重了,最严重的那个估计撑不到一个小时。”
陈愿没说话。
“明天我们四个带头进村。”
戊五看着丁巳的眼睛。
看上去戊五对安排不太满意。
但陈愿知道丁巳不会有异议。
果然丁巳转了转身,避开了戊五的视线。
陈八又说:“这个村子很不寻常,得上点心。”
戊五笑道:“点心的话我推荐芒果糯米饭,特产。”
他说得非常坦然,丝毫没有在老板面前的局促和谄媚,最重要的是陈八居然也不恼。雇佣者和被雇佣者非常自然地对了个眼神,陈八就笑起来。
“出去了咱们好好放松。”
陈愿本来也该摆出轻松姿态,但在做动作的时候,她发现脸上的肌肉其实始终保持着高度集中的状态,以至于隐隐有些僵硬的酸胀感。
不笑也没关系,反正丁巳肯定不会笑。
“你的人怎么样了?”
“还好。明天估计还恢复不了,她留在营地里吧。”
陈愿只带了瞿宁一个人,陈八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倒是戊五一如既往地莫名热心,翻出来两粒胶囊递到陈愿手里。
她替瞿宁道了谢,戊五摇头晃脑地笑。
帐篷的顶光下,陈愿清晰看到他过厚的耳骨和耳朵上的伤痕。
“是个我们不知道的故事?”
“今天天黑太快了,说说也没关系。”
戊五说。
······
故事其实比陈愿等人想象的要简单。
瞿宁和戊五认识是四五年前,那时候的陈愿估计才15岁。
那时,瞿宁是地下拳场的常胜将军。
而戊五虽然是警察,但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公务上了。
他第一次见她,是一个除夕。她靠在围绳上吃饭。戊五甚至还能说出那是一份汆水牛肉,陈八听到这里就开始玩味地挑眉。
陈愿没理他,让戊五继续往下讲。
瞿宁刚开始完全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这个高大男人身上。戊五也没管她,自顾自往里走,揪出两个放高利贷的就往外走。这时候瞿宁突然叫停了他。
戊五当时有些疑惑,瞿宁看上去不像是会为别人出头的人。他向着她,敞开了夹克,手铐在内口袋上闪着寒光。
瞿宁点了点头,但还是走过来,道:“我还欠他们钱。这局打完,我把钱还给他们。”
走近了戊五才发现,她的眉脚和眼睛都已经开始流血了,但是她的神色非常自若,仿佛知道自己一定会赢下这局比赛。
当然,戊五不可能真的在原地等比赛结束。
那时他拒绝了瞿宁的请求。
但将两人送回警局后,他脱下配枪,独自再次回到了地下拳馆。
按照故事的发展逻辑来说,接下来两人的交锋应该是故事的高潮。
但是戊五说到这里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就是在这一瞬间,陈愿立刻产生了一种近似直觉的预感——戊五要编一些假的东西出来了。
他的眼睛在向左转。
这个人虽然曾经是警察,但身上总有股压不住的匪气。
“我再回到八极的时候,早就进行到第二场比赛了,白边不知去向,只有她吃饭的位置上,整整齐齐压着两摞筹码。筹码下是一串电话号码。”
他习惯性地称她为“白边”,这是软刀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