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土地上,似乎只要教皇愿意,太阳和月亮也得俯首在他的脚下。
可是,这样强大的权柄在教皇病重后,轻而易举地被费列尔蚕食殆尽。
教皇日夜躺在床榻之上,时时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嗬嗬”声。他的衣食住行,无一不得仰赖曾经匍匐在地的奴仆。
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因此在苟延残喘的数年,教皇一直承受着躯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而费列尔的痛苦一点都不亚于教皇。
权力被根植在了他的灵魂当中,他和它早已无法分割。
越在乎,越恐慌。
越恐慌,越在乎。
他开始疯狂追求长生。
“受百般折磨而生者,聆听神音。”
教廷秘密传承了千百年的箴言,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神音中,必定有长生之密!
他要他的权柄永久不变,与神同辉。
第二天到来的很快。
当再次相对着坐在桌子两端时,二者的身份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费列尔主教,您知道为什么是这种密言被作为神的文字吗?”
乌有不需要费列尔的回答,自问自答道:“因为不需要语音标准,没有一套繁复的评判标准,它一出口,就非旁人可理解。”
“……”他胡乱地说了一串话。
霎时,奇异的图景展现在了费列尔眼前,从门缝中泄露出来的丝丝混乱使他窥见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乌有暂时地收束了亡灵之典上所遗留的邪恶力量,指着一串字符中分割开的第一个让费列尔跟读。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继续念下去吧,主教。”
“如果您拥有足够天赋的话,您会有感觉的。”
欲望操纵一切。
经历丰富的费列尔此时真的耐住性子,像个牙牙学语的幼童一般重复诵念着乌有教给他的读音。
嗯,的确是小孩该学的东西,另一个世界的拼音。
那种奇妙感觉的关键并不在于文字。毕竟连乌有此时的受污染程度也无法读懂它们。
但乌有只需要时不时地放开对亡灵之典的管束就好了。
费列尔这种对自己极端自信的人,在拥有了难以作假的切身体验后,只会对乌有的话更加深信不疑。
偶尔的灵光一现就是吊在驴子前的那根胡萝卜,吸引着费列尔继续沉湎其中。
预定的不短的教学时间很快过去了,其中绝大部分是费列尔的“自主学习”部分,乌有清闲得快在椅子上睡着了。
侍从叩响了沉重的大门,费列尔捏着书的封皮,第一次有了打乱一切安排,在这个小房间待到天荒地老的想法。
乌有“唰”地一下站起,旁若无人般伸了伸懒腰。
“太过心急可没有用。”
“聪明的费列尔大人,你不是悟出来了吗?”
“你所需要的,只是那一个瞬间。”
“一个和祂建立联系的瞬间。”
说完,他也没有顾及费列尔的反应,径直走出了大门。
开玩笑,费列尔目前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承受多次亡灵之典的冲击。
在他没有从费列尔手中抢过教廷权力前,费列尔绝不能出事。
乌有推开窗户,意图将许久未曾住人的房间中没有散尽的陈腐味散尽。
风吹进来,发出“簌簌”的响声。
他四肢大张着躺在床上。
目前,他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立于人前的身份,这个是相当简单的一项。
其次,作为“涅洛斯”,他想要给予瓦奥莱特一份礼物。
他捻起小小的柔软的不知从何处来的绒毛,吹了一下。
那绒毛便飘飘忽忽地飞走了。
他放空着看绒毛飘飞的轨迹,等绒毛彻底消失后就定住凝视天空固定的一块。
一个黑影罩了下来,乌有早已习惯。
他抓住萨罕的衣领,飞快地和萨罕换了个位置。
手撑在柔软的床垫上,他俯身下去。
鼻尖抵着鼻尖,他皱了皱脸,卸了力,躺在萨罕身上。
“换个形态吧。”困意纠缠着他,他呢喃着说,“软一点。”
于是下一幕,惊悚的事发生了。
萨罕美丽的脸庞以及精心雕琢般的躯体同蜡油般渐渐融化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