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蔓延着无形的尴尬。
气氛十分寂静。
汀汀赧然地嘿嘿两声,哧溜一下缩到轮椅后面。
季如鸢想笑,又怕伤害到乔沐泽岌岌可危的自尊心,硬生生憋住了。
“鸢姐姐,”奶团子戳戳她,自以为隐蔽地小声道,“我也敢吃屎,阿烈哥哥也敢。”
……
季如鸢脸色变幻几轮,最后定格在一个风轻云淡的表情上:“不就是吃屎,多大点事。”
应雪用力吞了口口水,深刻感觉到了乔家人的可怕。
这难道还不算大事?
她看向应昭,心里还有些不甘心:“哥哥,你就这样认输吗?”
应昭点点头,觉得他输的心服口服。
毕竟他是真不敢吃屎。
而乔沐泽。
人不可貌相。
他抬起头,钦佩地看了乔沐泽一眼。
汀汀缩头缩脑地躲避着乔沐泽杀人的视线,继续向季如鸢献宝:“我们吃的面包屎都是娘亲做的,等下汀汀就去告诉娘亲,鸢姐姐也想吃。”
“鸢姐姐你放心,咱们一定吃上热乎的。”
看着奶团子灿烂的笑脸,季如鸢虚弱地扯了扯嘴角。
她觉得,倒也不必。
那头文国公失了面子,此刻是如坐针毡,听到这话,正好借机告辞。
“贵府既然要用午膳,我们就不叨扰了,改日再聚,改日再聚!”
他嘴里说着话,腿脚已经提前站了起来,一手牵着一个大步向外走,活像有人在后面追。
看着文国公远去的背影,老国公心中涌上一抹怅然。
怎么就有种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感觉呢?
罪魁祸首汀汀美滋滋地一口一瓣小橘子,都是季如鸢留给她的。
乔沐泽看见她这幅没心没肺的小模样,就气得牙痒痒,伸出手想要薅住她。
却被突然走进前厅的人打断了。
桓烈身着一件利落的猎装,像是刚刚从外头回来,脑袋上落了满头的雪花。
他走到近前,深深一揖:“西戎世子桓烈,见过英国公。”
老国公摸着胡子,爽朗大笑:“原来你就是桓烈,这段时日家里忙碌,没来得及正式见见你,你可会怪老夫疏忽?”
“晚辈不敢。”桓烈低头拱手。
老国公眯着眼,细细打量着他。
【从小汀儿生辰那日,便可知此子手段心性虽颇为狠辣,却行事有度。】
【只是看不出来,他对小汀儿是否有所图谋,若是假意,未免装得太过完美,若是真心……】
老国公眼神复杂。
【若是真心,这事可就难办咯。】
【还是得找机会面见陛下,请他下旨,将桓烈送去别家,让两个孩子远远分开才好。】
汀汀蹲在地上,呆呆地看向祖父,嘴里含着的橘子都忘了嚼。
祖父是想和皇伯伯说,让他命令其他人把阿烈哥哥带走?
这怎么行呢?
她着急地站起来想要求情,却忘记自己蹲了半天,腿早就麻了,没走两步就栽了个大马趴。
老国公和乔沐泽连忙抢来扶她,就连季如鸢也弯下腰,试图把她拽起来。
桓烈挤在当中,默默往旁边挪步。
“呜呜,”奶团子呜咽一声,揉揉眼睛,用力抓住想收回手的桓烈,“阿烈哥哥别走。”
桓烈不知道她这又是唱得哪出,他只是怕众人围在一处会不小心踩着她。
“没走。”
汀汀一边揪他衣摆,一边可怜巴巴地揪住老国公的胡子:“祖父,阿烈哥哥不走。”
老国公赶紧哄她:“好好不走不走。”
小丫头的直觉也太过敏感,他不过是起了个念头,竟就察觉到了?
害怕孙女儿再哭,老国公只能暂且退步。
桓烈若有所思地托住她,一把将人从地上捞起来:“谁和你说我要走?”
初见时那种违和的古怪感,又出现了。
奶团子除开有安抚生灵的能力,似乎还能倾听到部分人的心声?
之所以说是部分人,是因为小呆瓜从来没猜中过他的心思,顶多就是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从而做出些令人哭笑不得的反应。
所以桓烈很确定,至少她是听不见自己的想法的。
汀汀抬起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