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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红月亮餐厅

的咕咕叫!”

炉火呜呜作响,烟尘四下里飞舞,望斌闷声不响地在灶间忙碌。砧板和灶台是他惯常战斗的地方,赛过文人墨客所陶醉的水榭雕台。他喜欢炒菜,也只有炒菜才能让他焦灼的内心得到安慰。这次,他拿出了宴客的招牌菜——杜婆鸡。这是一款民间独创的火锅菜,选料考究,调味料繁多。

这道菜选用当年产的农家土鸡,融合二十多味中药,光整形上色的酱汁就有n种,成菜后还佐以啤酒,青笋。一会儿功夫,火锅就做好了,氤氲的热气中,酒香馥郁,色彩红润,一行人狼吞虎咽,吃得唇齿留香、汗流浃背。

少许,竟有三三两两的食客进来,这个要盘肉丝,那个点碗炒饭,气氛渐渐地活络起来。现在的人吧,就是浮躁,喜欢跟风。即便你的菜品顶级棒,胜过御厨,如果你的餐厅总是人迹寥落,别人就会认为你的经营有问题,也便愈发没人光顾。心理上,人们宁愿选个四处漏风,水陆道场般的茅寮来就餐,即便它的软硬件其实不那么到位。

红岭路的夜市,在城区小有规模。它纵贯南北,像一枝独秀的夜来香,揉合了林林总总的美食。分有糖水档、烧烤档、点心档和小吃档四个大类。其中点心档和小吃档基本上都是在街面上有正规门面的商户,诸如面包房和小餐馆。到了晚间若需摆卖夜市,他们通常搬些桌椅板凳出去就可以了。

每到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夜市就开始筹备。那些蠢蠢欲动的糖水档、烧烤档的小贩们便有些急不可耐。他们推着大小各异的车轱辘,在人潮汹涌的河流里潜行,一些盆盆罐罐一古脑儿往街沿上码。这种蚂蚁搬家似的活动往往是浩繁的,它需要接力的人手,一些刚刚放学的碎娃娃就成了适当的人选。

那时,满地的青烟在城市上空弥漫,你根本辨不清他们焦灼或木讷的脸。街面也像一场三流演出的现场,各种吆五喝六的市井喧嚣甚嚣尘上。这个时候,也是望斌最忙碌的当口。早早地,海棠就和侄女小倩将桌椅板凳撸到了门外。那时太阳刚刚偏西,落日的余晖在水泥路面上火烧火缭,似乎还有发泄不掉的淫威。海棠吩咐小倩拿了一盆清水洒街,悠悠的水花没头没脑飘落,地面上泛着一阵汨汨的气泡,燥气就消逝了大半。

小倩今年刚满十五岁,大大的眼睛,说话粗声大嗓的,个性十足。她初中尚未毕业,闲在家里闷的慌,就自告奋勇跑来帮忙了。她不光来了,还带来了她的表妹——望斌痴傻的大女儿。这傻孩子愈发长得可爱了,白光光的脸,扎两条翘翘的小辫,就是眼睛不太灵光,虽然眼珠又大又圆,但看人老是翻白眼。白天,孩子总是呆在楼上的客房里,一声不吭,似乎没有人觉得她的存在。一到晚间,她也就最活跃,拉了小倩的手,跌跌撞撞往马路牙子上走。那时,正是下班的高峰,路面上车多、人多,傻孩子还净往人堆里钻。小倩就有些急了,匆匆牵了她的手,喝斥几句,孩子还真听了她的话,两个人就踅身往回走。

望斌最怕傻女儿出来玩,那些生疏的客人见了总是说:“咦!这孩子恁大了怎么不上学呀?”望斌只有苦笑,就急急地吩咐小倩将女儿往楼上送。

海棠说:“咋地,还见不得光了,总是自己生的,有甚么遮遮掩掩的!”为了这个傻孩子,他们的吵嘴拌架似乎越来越多。

这时,外面便有一个声音在喊,“哎!小倩!快来拿烤豆皮喽!”

原来,又是隔壁摆烧烤的刘罗锅在吆喝。这刘罗锅约摸四十来岁的光景,头发早白成了一片,就像秋日漫天的苇草,硬挺挺地支楞着。他因为背有些佝偻,便得了罗锅子的雅号。看到他,望斌便想到“唐.吉诃德”中的人物——“桑乔”的形像。听刘罗锅说,他老婆远在南方打工,一年也难得碰上一次面。有人说,刘罗锅完全是患了相思病头发才白的,这个说法似乎不无道理。

一次,望斌问:“老刘耶!你怎么不到南方跟你老婆团聚呢?到了那边一样的做小吃呀!”

刘罗锅摆摆手说:“哎!年纪大了,出门在外吃不了那个苦,还是家里自在些!”

望斌不甚明了,只得苦笑。那刘罗锅有个小徒弟,长得白净而瓷实,跟个面娃娃似的。小徒弟平时闷声不响,没有罗锅子俏皮,却跟小倩聊得上伙。

小倩飞奔了过去,刘罗锅便把一窜焦黄的烤豆皮递到她手里,说:“快拿过去吧!客人还等着要呢!”

一会儿,见小倩还没有离开,便有些诡密地问:“小倩!你叔和你幺妈没有吵架吧?”

小倩撅了嘴说:“咸吃萝卜淡操心,别人家的事要你来管!罗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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