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呢?”
“公子以为呢?”
“我不知道,但是既然是对我说的,那我姑且自负一下。”
瞽越说完这个冷的不能再冷的笑话,半晌也没听见她有反应,正准备问她到底什么事情的时候。
拾泠启唇:“夸公子呢。”
瞽越有些受宠若惊了,一连几次,拾泠性情这么寡淡的人,还回他无聊的问题。
他眉眼间的欣喜掩饰不住,轻声应道:“嗯。”
看来,她对他,似乎真的有一些不一样了呢。
“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想拜托公子。”
“但说无妨。”
“我想请公子替我买粮。”
瞽越有些疑惑:“买粮?宫中不给咸安宫安排吗?”
“不是买给咸安宫。”
“是给江南青石镇。”
“最近确实听说江南一带因天灾闹饥荒,可是前不久朝廷不是才拨了银子和物资赈灾吗?”
拾泠冷笑,不答反问:“你可知负责这次赈灾的人是谁?”
“好像是江南的一位郡守,岳广陵。”
“不错,是他。可真是右相的好狗。”
瞽越有些惊讶:“这事情和右相有关系?”
“当然没关系,右相现在贵为皇亲国戚,府中自是家财万贯,但是他再有钱,那都是自家的,到不了旁人手里半分,岳广陵仗着与右相见不得光的关系,这些年手伸的是越发的长了。”
“当初皇帝登基,右相的这条狗可没少出力,如今岳广陵问他要点好处,他自然顾着大面不会拒绝,可就是苦了闹饥荒的百姓了。”
瞽越蹙眉:“姑娘此番做法我尚能理解,但是就这样买了粮,打着做大慈善的名号送过去,就让那岳广陵坐享其成,是不是有些太……”
拾泠挑眉:“你是真觉着我心善,还是觉着我蠢呢?”
瞽越闻言一怔,笑得有些尴尬:“自然不是后者。”
插曲过。
拾泠接着道:“你先买粮送到江南青石镇,隐秘些,我会向圣上请示,亲自去江南一趟,其余的事我自有安排。”
“你要离京?”他语气突然有些急。
拾泠看他一眼:“怎么说我也在江南待过十几年,自是有些感情,如今江南有急,我自当尽心尽力。”
“那我呢?”没过脑子的话。
此话一出,拾泠脸上尽显古怪和疑惑之色。
瞽越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自然的咳了咳,掩饰自己刚刚的混乱。
拾泠怔然,忽然道:“公子不必担心,粮饷的钱我待会让壬卜送过来,只会多不会少,我此番去往江南,路途遥远,可能几月之余,公子来咸安宫的钱,也都如常会有人来送过来。”
“你觉得我是说这个?”
拾泠心想,还有什么吗?
瞽越脸色有些泛红,眼睛里有红血丝,细细看,茶色的眸中泛着不易引起人注意的水光。
拾泠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讷讷道:“你,怎么了?”
对面的人偏头,只留给她侧脸。
瞽越尽量让自己忽视心里的难过,艰涩道:“无事,姑娘按排的事我着手就办,不会耽误的。”
“嗯。”拾泠看出来他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像是不愿意她知道,那她便不问了。
简单一个字,连多一字都不肯施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