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是活着,这里是真实世界还是我的梦,我都不知道。”
“我走了许久,看见了弥漫的大雾,大雾散尽,是我的母亲和弟弟在河的对面等我,我跑的很快,他们却离我越来越远,我伸手抓他们,却掉进寒冷的河里。”
“我失去了意识,看不见,动不了。”
“河水刺骨,周围寂静的如死人谷。我想呐喊,却张不开嘴。”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直到一道声音传来。”
“姑娘,你怎么睡在这里?”
陈苓归睁开了眼,刺眼的光被眼前的少年挡住了。
“姑娘,你怎么睡在潭水里,冰上凉,快起来。”
陈苓归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刻也不敢挪眼。
“今夕何年?”
“康嘉四十二年,你怎么这也不知道?”少年疑惑。
陈苓归看了周围的看不见山峰的大山,大雾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依稀可见四周都是百年千年的老树,把这里遮蔽的看不见阳光。
“我在这里睡觉,躺在冰面上,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不知道今是何年,你反倒觉得奇怪?”
陈苓归笑着看着眼前没有表现出一丝害怕的少年。
“我叫符邛,我救了你,以后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了!”
“符邛?穷人的穷吗?”
符邛拉着陈苓归上岸的手略微颤抖。“谁会起名穷?记住了,我的邛是,朝洒长门泣,夕驻临邛杯。的邛,是邛不是穷!”
陈苓归轻笑没有出声,看着他们牵着的手,符邛的脖子已经红透了。陈苓归使坏的捏紧了他的手,没想到符邛也捏紧了她的手。
“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你在这穷乡僻壤之地,一看就没有名字,不如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符邛回头看她的时候眼尾发红,不知道是伤心还是激动,陈苓归愣神片刻,挪开了目光。
“如果你觉得我没有名字,那我就没有名字,那烦请恩公给我起一个名字吧。”
“这座山叫苓山,我在这里捡到的你,不如你就叫见山吧。”
符邛说完给陈苓归抛了一个“不愧是我”的媚眼。
“见山?”
“不应官道傍,乃有见山处。”
“见山,可以呀,可是以前也有个人以为我没有名字,给我起了一个大名,那见山可以是我的小名吗?恩公?”
符邛留给她一个背影。“既然我认识你比他晚,那就勉强接受吧。”
看不见符邛的神色,但是可以从他紧牵着她的手,红到脖子的手,颤抖的肩膀,抖动的马尾,可以知道他的高兴。
符邛就这样牵着陈苓归,跨过绿潭,走过未曾开辟过的山路。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山脚下的绿林。
“这里是哪里?”陈苓归受不了瘴气的侵蚀,愈发觉得难受,呼吸急促。
符邛观察她的变化,心疼的看着她呼吸逐渐急促,又慢慢的停止呼吸,直到她倒在了他的怀里停止了呼吸。
周围林子里的黑影快速移动,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片刻就恢复了寂静。
仔细看,就能看到树干的纹路上印着红色的丝线,慢慢蠕动,不断汇集,直到铺满整个树干。
树根部流淌着乳白色的汁水,泛着莹莹的光。
符邛在瘴气中央,抱着陈苓归,看着她的呼吸渐渐减弱,直至没有,看着她痛苦的皱起眉头,汗水流过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三天,可能五天。
月光皎洁,月圆而缺,月色慢慢变为红光。
符邛起手捏决,右手抱紧陈苓归,左手捏决放到陈苓归眉心。
不过须臾,陈苓归缓慢睁开了眼。符邛顺势将左手放在陈苓归脸上。
符邛眼中的关切做不得假,眼圈也因为担心红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在眼中打转,如珍珠般落下,滴在了陈苓归脸上。
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陈苓归看着符邛想要说话,却张不开嘴,而符邛只是看着陈苓归哭,哭的肩膀抖动的陈苓归也跟着抖动。
“少……侠……可否……借杯……水……”陈苓归眼看眼前的少年只知道哭,没有其他的反应,只能问他要水喝了。
符邛抿了一下眼泪,“要水没有,我的血你喝吗?”
陈苓归愣神片刻,但是符邛的神色却不像在开玩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