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环境才会导致如此?虽然工作与专业不搭界,张伟还是牢记着大学时的部分知识,牖窗二字皆承袭于宀(mián),而宀在甲骨文时期更类似于现代的介字内收,是象形的房屋之意。既然上古都设有天窗扃牖(jiong you),没道理此处连一丝光都渗不进来,除非这具躯体的原主因重罪被囚禁在地下,不见天日的黑牢里。
可任凭张伟如何检索回忆,冥思苦想,脑海里也没有一星半点涟漪泛起。魂穿然后相当粗暴地掩盖了过往所有的记忆吗?掌管穿越的冥冥存在手艺还真是拙劣得可怕啊,略微腹诽聊以自娱一句,张伟重新将思绪聚集于眼下。
暂且将瞽目与地下黑牢的假设留存,在张伟的认知中,造就漆黑幽暗的环境还存在着几种其他可能性,比如世界突然遭遇了某种浩劫,应激的他藏身于防空洞庇护所、后备厢、棺椁或者下水道、谾穴(hong)等地域进行避难,而局部区域又恰好断电。只是这种推想,随着张伟运用胸腔发力,特意干咳以及竭力叫喊了一会儿,耳畔却无训斥的人声、流水、回音等响动传来而不攻自破。
要是真置身于地下囹圄里,没有管理者在附近监视巡卫,逻辑也算得通透合理,张伟暂且没有将这个假设排除。但随之他便觉得自己的思路过于局限,万一自己并非在固定的封闭区域或是容器里,而是在旷野呢?人们构想的核冬天里,坌尘注入大气层,烟尘将光辐射尽数吸纳,会不会就是眼下这幅场景?
只是这种设想未免缺漏太多,即使核冬天造就出没有自然光的昏暗世界,科技保底也当有人造光出现,就算电力衰退,也有大量的用以照明之物。总不能他穿越到上古部落时期,燧人氏还未钻木取火吧。那样眼前黑暗的景象又如何圆说?
再者言之,张伟虽然一直保持着思考状态,他那无处安放的手还是在周边摸索着找寻线索的,他能感受到自己躺卧的器具上覆盖着一层织物,其质地较为粗糙,像是麻布或者粗葛布编织而成。而掀开织物,底部似乎是草制的木板,某些地方还有树疙瘩存在。
这二者的组合浑像是床榻,那自己所在的地方难道是一间起居室,自个莫非真的应验了患有眼疾的推测?张伟虽然不大喜欢杨朱,但对其贵己的论点还是持一定肯定态度的,身体健全和花满楼的平替,毫无疑问还是前者更好啊,而且自个也没那厚实家境指望,他不认命地思索着,尝试再度为眼前景象找个借口出来。
虽说此前猜想单纯的棺椁并不吻合环境,但要是更进一步延展,说身处于摸金校尉最爱的陵墓里,是不是与地下黑牢有着异曲同工?毕竟墓室理念再如何视死如生,燃料也不是传说里久久不灭的鲛脂。不过这样想,又兜兜转转回到他最初设想的诈尸了。
张伟下意识撇了撇嘴角,怎么来来去去都是些糟糕艰危的处境,不是瞎子就是囚犯,要么诈尸要么外界变成核冬天,就不能…就不能像张华《博物志》里记载的玄石饮酒,一醉千日,家人将其当作死者安葬的误会?!
好吧,尽管张伟很想这样试想,但他身下躺卧的织物和器具质地都在明示着他不够格,连地主阶级都不算,还指望死后会有人修建地宫与墓室?除非他并不是墓室的主人或者嫡系,而是惨无人道的人殉的受害者,即墓室主人的奴仆家臣。可按照他所掌握的偏门知识,人殉多半是以强制或诱骗为手段,比如《吴越春秋》里吴王阖闾葬女滕玉的伎俩,便是以使者驱使白鹤起舞逐步诱国中百姓走入地宫,然后封死羡门以作数万人殉。
就单独的百姓奴隶,或者卫士仆役,哪里需要器具与织物来多此一举地摆放遗体?就次墓室的主人又怎会是这样的贫窶(ju)规格下葬?思路再度被堵死,张伟摇了摇头,既然无法单纯地通过思索来判断,索性以实践来检验自己的推导,环境总归会与身份和动机挂钩。他绷起足尖,浑如试水一般向下方探去,不多时,脚部便寻到了地面,从供他仰躺的器具至地面约莫有半条腿的长度。
他脚板在地面微微挪动漫游,却得不到什么具体的反馈,毕竟终年在鞋袜的包裹下,能感知的也就如沙粒,石子等颗粒感比较明显的材质了,但材质是一方面,触感又是另外一方面,他起码感受不到过于冰凉冷硬的回应。脚下是砖石,地板,还是夯土?他用力一跺脚,并未传来清脆的反馈,地板应当能率先排除。
张伟并未一个劲地闷头深思,推想的同时,脚掌仍在周边画圆探寻,为自己找寻些新的线索,未用多久,他便在左近半米处触碰到了新的物事。以脚趾拖动过来,张伟弯腰将其拾起,抓在手中触摸感应了会,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