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消说那功劳呢。”接着又感慨道:“可惜这里没酒,不然就能与陆哥儿大醉一场了。”
“饮酒易误事啊,我家中长辈就因贪杯延误过要事,后来便明令我们除大事宴饮外,平素不得饮酒了。难得与唐老弟投缘,不得畅饮真乃憾事也。”李二根亦是谈兴正高,笑道:“不打紧,不打紧,我曾听哪个穷酸说过一句,山水有相逢,咱们哪次再会,总能共飨的。”
旋即又问道:“我观陆哥儿家教恁多,可是上过学了?不知读过兵书没有?”陆浩微微颔首,答道:“是上过一些时,兵书就读过几本太公著述的阴符与六韬,唐老弟是怎么了?”毕竟北边的战事交关生死,他唯一识得的读书人又一问三不知,李二根好歹也要请教一下有远见卓识之人,方能定下心来啊,“不知陆哥儿对北边战事怎么看?”
到底中原霸主的概念根深蒂固,陆浩的看法倒是与张伟径庭,他道:“唐老弟说笑了不是,南楚,北狄,西秦,东齐,越人,皆奈何不得我晋国,区区亡国蛮夷,又能如何?”
“那赵大将军怎么…”
“赵家那位宗主,毕竟以前没怎么参与兵事,至多在老宗主的庇护下分了些军功。而且唐老弟不知,与赵家宗主一并援燕的是那齐国鲍氏宗主,这鲍氏上一代可干了弑君的龌龊勾当,齐国的国君哪能待见他?而且赵老宗主也奉命讨伐过的他们家的。”内幕说到这份上,饶是李二根也明白了内因症结,合着两家本就有仇,还硬要撮合在一起,能指望有所成事吗?不添乱内斗就属好事了。
“那赵氏是铁定不成了,陆哥儿见识广,依你看,知将军能否击败宣人?”此话直逗得陆浩哈哈大笑,并反问道:“这是自然,援代也好,伐齐也好,你几时听过知大将军打了败仗的消息?不过依我看吗,若要抗击宣人,这魏氏素来武功卓著,才是最好的人选。”
自来这营帐起张伟就被李二根安置了个老实寡言的角色,他也只能默然遵循扮演,专心对付着食物,偶尔听一听二人的谈天说地,暗暗臧否着他们的说法。此时烤肉已然吃完,听到此处,张伟不由悄悄摇了摇头,第一次对二人的看法持明确的否定意见。虽然有些庸俗,可世上大多数人都是歆慕(xin)胜者,师法成功的,张伟同样概莫能外,是以对一手好牌反而打得功败垂成的魏氏与知伯瑶没什么深入的研究。
他们吹捧春风得意的知瑶不妨,但看低赵毋恤,张伟便有话要说了。固然晋阳之围里张孟谈纵横捭阖而至韩魏反戈一击尤其出彩,可赵毋恤坚守三月使联军莫能下,汾水围城一年犹相持才是奇策得以施行的根本,这样的雄主说其不通军事,不懂驭下,恐怕才是一则笑话,他虽不知赵毋恤为何会败,但也相信其中必有一番缘由。
反倒是势头正劲的知瑶,才更为让人担心。即便张伟以前未得闲搜罗知瑶的生平,单凭其族叔已发见张孟谈,最终却没能扼杀于未萌,致使大业功亏一篑一事,也能窥豹其自矜自伐的秉性。
二人所图与自己无二,仅就求个存身,同病相怜的境遇让张伟思索着怎生委婉的转告自己的判断时,李二根已替他道出了疑问之一,“陆哥儿,莫怪我说些煞风景的,你既这般看好大晋,何必远去秦地啊,不妨与我们一道躲上几月,等前线安定下来再回家不好吗?”
“唐老弟的美意恕我心领了。人生在世,已是千难万难,哥哥这辈子也没什么大志向,不过就图个安稳。再则,一人之安危与一国之胜负,本是两事,这大晋究竟是胜是败,又与我何干呢?反正我不投军,功劳也捞不到一笔不是。”
说至此刻,夕阳已大部沉入了地底,只有几缕金红的余残存于天边,如丝如缕的黑再度侵袭了张伟的视野,篝火上的烤架也变得干干净净,各人吃得肚圆,纵投缘有千般语,话也差不离到了将尽的时候。陆浩起身向二人问道:“两位可吃饱了吗,要是觉着不够,还有些鱼汤。”料想陆猛染了病,加之已吃得七分饱了,二人一同起身推辞不用。
“明日尚需赶路,两位既已吃好,我就不作挽留了。”道别方一出口,李二根才想起还有要事来未说,“陆哥儿,险些忘跟你说了。你要翻山去秦地避难,需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等见到山溪便往西边盘着山道走上半日,再迂回往东走,到又见着平缓的溪流了,就跟着往上走一段,由西边下山,差不离一共走上十余日,就能到秦国地界了。”连他自个也觉着说得琐碎晕绕,自艾道:“我们这穷乡僻壤,也没个地图参照,委屈陆哥儿了。”
陆浩只是笑道没事,李二根又问道:“对了,陆哥儿,这山上没什么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