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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营生

,下面一面…”

不待他魔音贯耳,石头已赶忙出手,拽住了他的脸颊,并威胁道:“铁蛋,你要再这样犯恶心,我现在就回去,留你一个人在这儿!”到底是被拿捏住了软肋,况且他还有个珍器需要潜藏。

可纵使铁蛋乖乖就范,也抵不住石头火眼金睛,谁教他马脚太大,背后狐狸尾巴尽显?方一出门,便被石头揪住了耳根,责问道:“屁股上那坨是什么?”铁蛋只得沉默着还以赧赧的笑意,而后便听到兄长苦口婆心的老生常谈,“爹不是常和我们说,‘不求几个出息,但求正直本分?’这里物件虽然无主,难道就能随便拿取了吗,铁蛋?”

许久未听得兄长这般语态严厉,铁蛋也不禁害怕起来,旋踵间便老实地从裤子里取出香炉来,只是双手犹自紧紧握住鼎耳,眼中一阵不舍。看弟弟这般受惊又这般喜爱香炉,惹得石头不由怀疑起自己的措辞语调是不是太过凶悍严苛了?迟疑片刻,他的态度也稍稍软化下来,安抚道:“算了,等会儿记得还回来就是。”

一得兄长首肯,铁蛋顿时笑逐颜开,跟在哥哥屁股之后一溜小跑。小楼不远,即是一间做工考究的精舍,轩前曲槛栽花以怡目,庭下白地叠石以陶性。生怕弟弟又青眼上些什物,石头忙留下他一人在外守候,自己则孤身入内探看。

信步而入,游目四顾,内中并无甚精雕细琢,奇巧淫技,唯取一清字为旨。明窗净几,抬眼便觉天地寥廓,青帐匡床,闭目遂享此生长安。越是久留于此,越觉其间高蹈飘然,几近于世外,多留片时,即是对此无端地亵渎冒犯,石头不敢久留,片刻即往外而去。

而与这厢极素雅相比,张伟所处之地可谓是极其污浊,篱落里犹然残有刺鼻的腥臭味与殷红的血迹和肮脏的圈肥,令他不禁怀疑起自个儿是否沾带点某绿藻头的路痴属性,无意识越走越偏,竟跑到豢养家畜的猪圈,庄园的外区来了?张伟驻足眺望,果不其然,不远即是楸盘般的田垄,合着自己从正门而入,奔波许久,越走反而越发向外。

但正当他欲改道折返,却见棚圈以东赫然有三栋结茅大板屋。先是仆役居所,后是奴隶囹圄,再是家禽棚圈与耕锄田野,循着田作与喂饲等劳务为脉络思索,总该将谷物草料储放在就近吧?秉着来都来了,总归当看一眼的念想,张伟逐一入内勘探。当看到廥仓(kuài)里满是草料刍秣时,终于这苦苦寻觅的一捧辛酸泪能得以喜极而泣。

连牲口饲料都有专门的廥仓储藏,何况是供人日用的谷物米面?不出张伟所料,当其踏入第二间板屋时,满目皆是以麻袋装好的物事,信手从堆砌的板块上取下一袋,以贴身藏好的戈头划开小口,但见黄澄澄的麦粒沿着开口徐徐流泻,张伟及时伸掌,将这代表生命的果实收好与麻袋一并放回,又从板块上取下完好的两袋,掂在肩头。

如是,还余下柴火与调料,心头三桩短缺急难去其一,张伟遂安心走入廥仓庾廪之外的最后一间板房内。甫入其中,迎眸即是砍伐好的槁木与扎成一捆一捆的干草,张伟虽庆幸于能一举去其二,却也不由一阵犯难。说到底来,还是这狗大户家境太过厚实,留存的木料估摸除作燃料之用外,还承担作柱梁之责,是以全数都还保持着原木的形态。至于捆扎好的干草就更是过分,虽大多如方块状束好,可一捆的体积甚至足足盖过了两个张伟,这要教他如何背负?

此般种种都深令张伟怀疑,这狗大户恐怕不单只是从事奴隶买卖这么简单,起码要侵吞兼并镇掉镇上绝大部分公田,才能积攒到这般庞大的家底。不过好在现下这为害一方的劣绅与助纣为虐的豪奴都被天收去,他只需从容地思索如何用这已钝的戈头将槁木磨断,而后带回家中。

但摆明的是,戈头只残存着锋利的尖端,援之两侧都已被时光磋磨得朽钝,偏偏依照记忆回想,此前去过的房间里摆放的都是碌碡(liu zhou)、镰刀、梿枷、耒耜(lěi si)、铁锄等农具,压根便没见到斧钺等存在。是这狗大户惧怕分发下去导致武装暴动?毕竟这玩意儿砍头可比镰刀利索多了。还是抓丁时被官军给顺带拐走,留待二次陶熔给新军分发武器?张伟不免一阵头疼,难道真要折返回去拿把镰刀,一茬茬重新切割?耗费时日不说,他可没有将麦秸编成绳索的手艺。

还是继续往里再看看吧,保不齐里头还有些边角料信手放着吃灰呢。可当张伟逐步往内,里头的槁木明显变少许多,毕竟这方气候使然,如白杨青松等果实又难以在市场上获取,且长成又需经年,他只能徐徐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随着他目光移下板房的西北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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