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在意的是“讫”,姬书夜始终没有以言语明确定义,“讫”究竟呈何种形态,似乎它没有实体,却依旧客观存在,并有着诸如“梦魇”与“弥留”的可怕权柄,得以影响到现实层面。
“据有限的信息里,其根源在于垂涎力量的养分,使得进一步活性化复苏,以将古朴的封印道具融合为义肢一类的代行器官,从内部与缧绁桎梏达成融合来进行封印地挣脱。换言之讲,即其并未彻底觉醒,完全地恢复意识,是可以欺骗过的对象。
所以,策略可以制定为两种:动用‘重现’的能力,以窃取重现‘讫’的汲取与吞吃外部能力的行止来和光同尘,令其将自己视为一体,再徐徐脱出牵引力最强的长廊。另外一种则是,暂时以体术·绝脉,秘术·封魔自行泮涣掉能力,再以体术·龟息游离于假死,使自身与环境所混同,给予心脏中封印的‘讫’以错误认知。
不过这世界上每一次冒险,每一个举动都是得与失并存,既然一心谋求着超脱,那么这样强化自身的天赐良机摆在眼前,我宁愿选择相信,以性命往收益的概率上加注加码。”然而余下的内容却戛然而止,似是姬书夜因不济而陷入了昏厥,丧失了相关记忆,只剩下关于推测的记述。
“应该并非由我们地闯入而误激活了这里,第一个献祭者也另有其人,是独孤月,还是齐桐巍?他决计不是太初城的居民,是‘归讫教’的疯子,还是‘祭品’的外道?
是这样吗……藏在幕后的他一直所觊觎的是旁门与归去的方法。无怪自身动向是从由吴越到齐鲁再到晋国,无怪刻意以通用字体来留下传播信息,无怪又要语焉不详地将我们骗取到这里,还真是极其缜密的计划。一步步以显迹来吸引来人的动向,以留书来筛选核实出猎物的身份与能力,最后再根据并未达到限期的骊珠当作枢纽转移,再顺势将猎物们当作贡品,以唤醒封存的心脏,借助两重活性封印以窃取‘讫’的权柄。”
沉默着的张伟倏尔走向墙边,甩臂向墙垣抡去,尽管粗粝的墙面划破了肌理,但也为他的推断提供了有效的论证——骊珠无法以常规手段破坏夺取。对照着日记经过此番实验,他也终于明晓了姬书夜与申星海的意图要旨是效仿着潜藏在幕后的那人的手段,以顶替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只是由于姬书夜记忆的缺失,以张伟有限的认知也难以了解到李代桃僵的具体方式,他唯有看向剩下的几段记录。
“从囚牢中脱出,氛灯中的暧昧雾光已是尽数消散,沿歧路重新回到那十字叉路口。再度向南走去时,甬道中已没有了混淆时间空间的认知迷障,呈现于眼前的是仅三百米之距的黄土小路,而尽头前撑持着台座的柱石已然坍塌,台座上跳动的心脏也翳然灭迹。
是尾随着我们进入,还是一直蛰伏在这里?真是大胆又骄横的举止啊,独孤月。不,或许独孤月也同齐桐巍一般,是你的化名之一,是戏谑心起而刻意取出太初城里最时兴的名姓,以特意来嘲弄羞辱我们,尽是你棋盘中的棋子吗。”是自己忽略了哪里的细节吗,单凭前面的论点还不足以将二人合而为一,但想起那看破有尽身躯的嗒然是何等超逸,张伟还是隐忍不言着疑从中来,赓续伏案向下看去。
“结合着申星海地探索,我从地牢下脱身及穿梭歧路的经历,重新构造出此地完整如龟鼋(yuán)的模型后。我才发现,也许在思维方面落后的反而是我们。幕后的他的举措于先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世界本就是个巨大的坟巢,从破立方面来说,每一代新人都是旧一代的掘墓人。而先人的步伐则更为博大,他们无疑早就意识并发见到了‘讫’的存在,却并未如孔丘推测的那般,虚耗一生去巡狩述职,隔绝连通,反倒以‘讫’那强大的生命力充作动力源,苏生着各族本应死去的遗骸,攫取他们的遗产与知识,亵渎亡魂来充作战争兵器,鸠居骨殖而进行大范围地活动迁徙。而对眷属与被腐蚀者的研究,先人们远比‘门’与‘泰晤士’更为深入,四足的架构中有两足俱被制成囹圄与实验室,其心思便可见一斑。
所谓扒皮抽筋,敲骨吸髓不外如是。也无怪从连通至序命,姒启打开魔盒不过两纪,带来的创伤由循蜚至流讫,再到获麟与新历也依旧无法治愈抚平。真乃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当地狱笑话又一次照进现实,张伟已被荒诞惊悚得遍体生寒,似赵毋恤以知瑶颅骨为酒具行觞作报复,还真是善人中的善人。
深深屏下一口气,冷静地梳理着脑海中的信息。既然身为板上鱼肉遭人垂涎,也知悉了含藏着的隐秘,他张伟已没有再留在此处待人宰割的必要。而通过日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