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摧毁的特性,其这次纯粹伸臂挥拳,勾勒出一痕裹挟着热风的火弧,朝张伟掩袭而来。即便改善过步点,观测出轨迹,可狼抗的身体始终是最为沉重的负累,分明业拔足闪身,那一弯赤芒兀自准确命中了身前,撕裂开麻衣,以火舌舔舐起血肉。
烈焰樊笼下的困兽只余挣扎待死,扎古打遂大步走近其中。方想搜刮出恩物,可灰烬纷飞下,火场里的猎物却陡然无踪。其情不自禁地面色阴沉,游目看向另一旁。纵灰头土脸,满身伤痕,其还是在绝境下用出了流风远遁。
还有不到三分钟,喘着粗气的张伟只想此刻仰躺在焦土上睡下,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他都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但那厢的宣人仍自若逐日的夸父般奔忙不休,尽管理智不停在示警敕令他抛却下遗物远飏,可无论是仇恨,还是莫名的使命感都在抑制着念想,并榨取身上最后一分余力,令他又轻佻地向扎古打勾了勾手。
也许自己真有嘲讽的潜质?望着如蛮牛冲刺过来的宣人,率先冒出竟是这般荒诞的想法。奈何没有与之相符的抵御手段,只能凭借遗物招来清风环绕高举远飏,毕竟这已是消耗心力最少,牵扯效用尚佳的招数。但游弋终不能久,当约定的时间还剩下一分多钟,底牌尽出的张伟就连动弹手指的气力几乎也流失殆尽。
遥遥望向公孙龙,他的状态也仅仅稍好于自己,只是仓卒抑制住了伤口,依旧在冥坐调息。当如山的步履迫近,彷如一声声送葬唏嘘,悲悯着他为莫名缘由而断绝性命,可他仍旧无怨无悔,反而拉开衣襟,任珠玽从右衽滚落在旁,并用脊背掩去那“恶之华”的踪迹。
扎古打敏锐的感知里,那代表着天外恩物的线索忽而隐没不见,使得他遏止住了解掉猎物性命的冲动,头一回向张伟发声逼问道:“恩物呢?”能为公孙龙的温养再延缓一阵,恰如张伟所愿,因此他刻意以断续而低沉的话语道:“谁…知道…呢,也许…就藏在……”愈发微弱的声音不由让扎古打俯首帖耳,可谛听下只闻得如游丝般的气音。
他哪里还察觉不出这厮摆明在愚弄消遣他,霎时拳上火光大作,任烈焰点燃蜷曲的毫毛,火舌攀附上张伟肌理,就要将张伟残酷地燔烧至死。终究是力有不逮,离约定的限期还余四十多秒。但灼心的楚毒刚刚浮现,一阵风涛随即拂过焦土令苦痛悉数抽离,同样浑身焦枯发黑,身上遍布殷红伤口的公孙龙又立于他之前,制住扎古打地肆虐。
彼此之关系早已在患难与共中从交易升华如刎颈,眼见其为牵扯几近付出性命,他公孙龙又怎能心安理得地继续休养?可终究身体有亏,元气有限,因此不得不交手即灵窍忽启,卷清浊万顷之波,豪气大发,覆乾坤无垠之道为言灵·天在水。
当言灵念出,名实俄顷为之倒转,其当即将“铓锷”更进一步,催发出“霜硎”(xing)以臂如刀,斫向扎古打胸口要害,却只划出一道白痕,浅浅破开表皮,彷如“讫”所吞噬的绝伦体魄,已深入骨髓,与其彻底融为一体。离人间亦有高下之别,还是藉由遗物升格为邪眷?顾不得这认知的加深,公孙龙再以“霜硎”斩向颈项,然如电锋锷却被大掌生生隔住。
固然伴着那一言落点,肺腑之“讫”同“感知”与从阿尔泰处得来的“烈焰”杳无音讯,对方稀奇古怪的招数也难以用“献祭”重现,但他还有与之无比契合的“体魄”存在,是以格挡住对面攻势后,即刻以凌厉地一拳还击。才复苏一点真元的公孙龙在发动三次言灵后,已是虚弱至极,分明已捕捉到轨迹阻挡,可犹是被其中蕴藏的怪力给轰得连连败退,筋骨脏腑阒然破裂。尽管其再以言更易道:“力强者,折春螽之股,堪秋蝉之翼。”可其之巨力却若东海流波不竭,真谛规律不破,仅交锋片刻,他亦如败絮般高飞跌坠在张伟之前。
磅礴怪力挫败下,意识为之昏昏沉沉,鲜血从窍穴浸溢泛滥。模糊的余光却见身旁奄奄一息,天外气息仿若与之一体的张伟,公孙龙遂以玄珠催发出一缕道真本源,咳出淹蹇在喉的血沫,问道:“可还好?”垂死的张伟也吐出一口秽气,若游丝般答道:“与你差不离。”
公孙龙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苦笑,已有了托孤之念,“那就行,你且听好。所谓哀公‘获麟’,非得祯祥,庆季世流为之疏也,实其为天外所役,故西狩诛灭夫子在妊时,与之盟定相系“振衰周、济天下”的仁兽麒麟。后哀公猎麟解绂,以弱夫子,断至圣通天之门径。”不消将心神投注于骊珠,骤然迸发出的素净明华已彰显出使命的完满。
然一如破开余影之艰涩,构建连通的“门”也是分外迟滞,以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