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警察们大肆排查,无功而返之时,潜藏于附近的张伟终于停下了诡异的姿势,匍匐在冰冷的石板上大肆喘息着。
尽管止血绷带与恢复药水已缓解了大部分伤情,但未尝痊愈也是不争的事实,因此在离开事务所后,他就展开了推理分析,思索如何避过图谋他势力的另一轮袭击。而在仔细检查过手边一系列物品后,他终于在《熊经鸟伸图》最后一页中,找到了助他脱离困境的肯綮,其名为栖雀。
楚庄所谓三年不飞,将以长羽翼正对应的是这只老雀,其非是得天独厚,于自然界中无有天敌存世,而是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其栖息之态几道,故难知如阴,似庄周所谓山木处乎材与不材之间,得以幸终天年。
当然,尚处于第一幅拟兽图的修行途中,就逾越脉络次序,强行动用栖雀的代价同样是沉重无比的。凡是《熊经鸟伸图》所砥砺陶熔的属性,无一例外地折损一半,譬如他物理属性中最高的敏捷,而今就已跌坠至可怜的5。
但正是这份高昂的代价,让他终于有了机会了解到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
基于最简单的情势判断分析,从古铁雷斯将他带回到病院疗养那刻起,迫害自身的嫌疑就已根除泰半。遑论有安然无恙的公文包与满是搜查痕迹的事务所作为比对,无疑再度证明伏击者另有其人,且对他身份来历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
因此,他最初怀疑的对象是伊莲一方。但剖析着自己的行止并不具备反叛性质,仅仅只是依从伊莲的委托后,他就将怀疑的对象改为了伊莲背后的万物教会。因未能妥善保管好亡父及祭司托付的圣物的关系,使得伊莲在组织中已然失去了实际的信任与地位,故而她向自己的委托更多是单方面的,试图以一己之力补救与挽回,而未正式通报给万物教会。
但万物教会一方作为扎根于地底的庞然大物,即便没有伊莲的汇报授意,也在密切调查着致使圣物失踪的古铁雷斯的动向。而当自身与作为目标的古铁雷斯频繁产生接触后,他们理所当然地怀疑起了自己受雇于他,为此动用两名枪手制造了那晚的伏击,试图先一步去除掉隐患。
只是让他思路产生断档的是,对方缘何会清楚自己身怀重宝,有着不逊于圣物,融合了特质的m92?尽管这方位面目前已诞生出了暗箱的概念和银版摄影法的技术,但投入于实际,像后世一般轻便手持,置放于各处留下记录回收的型号还不存在。此即是说明,在自己鏖战时,对方之中还有其他人在场,却离奇得既未对他发起最后一击,亦未抢夺无主的m92。
这种情况实在太过荒谬,于是他将假定的“其他人”替换为“一双看不见的眼睛”,事态的发展规律就合乎正常逻辑许多了。要再将佛教六通中的“他心通”与“天眼通”与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产生联系,这推理就可谓合理,相当合理了。
而当他主动回到奎因区,打算证实自己的猜想时,古铁雷斯一方似是对那边的存在早有预料提防,率先派出了能力者提前感知着万物教会一方行动,于是才有了这场没头没尾的两方混战。
以上一个世界中,服下被“讫”浸染后的特质的狄人作为参照物来衡量参考战力的话,而今这方位面的能力者无论从威力,覆盖的范围,手段招式多样性都远远有所不如。所以当算先苦后甜吗?奈何当初幸存苟活全赖弟子石头出面,没有其他能力的他只能当个副手凑数协助。而当他欲挖掘起往昔更深的细节时,脑海就感一阵阵抽痛不住翻涌作祟。
他隐隐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可一探究却又支离破碎,无从记起。
张伟只得捂着作痛的额角,从浑噩的记忆与冰冷的石板上抽身,然后赶赴往约定的场所。是的,早在傍晚他离开纽波特街,分析完了大致情况时,他便向商铺与人才工会支付了一笔额外的爱奥,以弥补临时改动赶往歌洛丽亚河附近的时间,起始的出发地点。
总归只能猜测出对方势力大致的身份,而无法判别出对方是否有着于卡尔瑞尔再行铤而走险,使回马枪与拖刀计的底气与胆量。张伟仅能一切以小心谨慎为重,及早去往有着凯·多尼克伯爵和一众宾客坐镇的宴会城堡左近,而让他们投鼠忌器。
但在约定的午夜以前,张伟还是回到了伊斯特伍德区。只不过他并未回到基里科的侦探事务所,而是去往了“猫眼”酒吧。轻车熟路地来到比自家还要熟悉的夜场,张伟直接大步流星步入里间,找到了初来之际曾与他搭话的保镖。
“索兰克先生今晚在吗?”莫雷蒂侦探若是再度造访务必不能怠慢稍许,记得延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