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打了这一架,心中这股邪火倒是散去了一半。回到山上的时候,东方已透出鱼肚白。凌烈不敢惊动练无伤,悄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
「无……无伤?」先自吓了一大跳。练无伤早已起身,正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等他呢。
「你的衣服怎么了?」首先注意凌烈裂成两片的前襟,练无伤不禁皱了皱眉。
凌烈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被矮道士划破了。那可是无伤买给他的,顿时心疼不已。虽然他已经报了仇,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好几遍「臭牛鼻子」、「矮冬瓜」。
他不敢把自己下山胡闹的事说出来,一时间又想不出圆满的谎话,只得道:「我刚才出去练剑,被树枝刮的。」
「真的?」被练无伤水一样清澈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凌烈一阵心虚,硬著头皮点点头。
「好吧。」练无伤站起身,淡淡地道,「你也这么大了,做事也应该有自己的分寸。」
看了一眼那衣衫破处;「坏得还不算厉害,等会儿脱下来,我给你补一补。」
这是不是就算平安过关了?听见关门的声音,凌烈长长舒了口气。无伤真肯相信他的话吗?凌烈不敢确定。
被剑锋划破的裂口整齐平滑,跟树枝剐破的完全不同,无伤难道没有注意到?还是注意到了没往深处想?凌烈不敢心存侥幸。他心里总有种感觉,很多事情无伤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从不说出来,等著别人自己领会。
那么,他知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思?想到这里,凌烈冷汗直流。不会的,无伤那么高洁的人,怎么能明白那些龌龊心思?
既是龌龊的心思,就该藏在心底,永远不让它冒出头来,不然连无伤的身边也不能呆了。握紧拳头,凌烈暗暗下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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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谎话总有被拆穿的一天,可凌烈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
「臭小子,你给道爷滚出来!」
听这嚣张的口气,再加上这一声「道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凌烈第一个反应是想拿块破布塞住这矮子的嘴!
好大的本事,一天功夫不到,就找到这里来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呀!
他却不知道,近几年开始他随练无伤下山送药,见过的人也自不少。他相貌又俊美非常,见过一次就难以忘记,只需在镇子里留神打听,很容易查出来。
扒著窗子望外看,外面除了昨晚那一高一矮两个道士之外,又多了一个老道士。想必是他们的师父长辈,请来撑腰的。
有人撑腰也不怕,现在凌烈最怕的就是他们惊动了练无伤。可是,瞧这情形,想不惊动也很难吧?
「怎么回事?」匆忙来到外间,练无伤已经先到了。「这些人似乎是来找你的。」
「我……」凌烈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
练无伤叹了口气,柔声道:「现在你该说实话了吧?」就知道这孩子会惹麻烦,却怎么不能放下他不管。
心里一跳,无伤果然知道他说谎。事到如今,实在容不得凌烈再隐瞒下去,当下就把昨晚之原原本本向练无伤交待清楚。
凌烈说完,头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去看练无伤的脸色,好一会儿没听到动静,才试探著抬起头
外面还在叫嚣:「臭小子,快滚出来!你不会是怕了爷爷,要作缩头乌龟吧?」
凌烈哪受得了这份激?眉心一拧,正待出去。蓦地里一只纤长的手掌伸过来,按住他的手。
「无伤?」
「你肯不肯听我的话?」
凌烈自然点头。
「那好,待会儿我和你一道出去,你不许擅自说话或动手,一切要照我的眼色行事。你答不答应?」
也许是一直被他教导武功的缘故,在凌烈眼中,练无伤沉下脸时然透出一股威严,他哪敢不应?连忙点头。想想不对,又问:「那他们若是动手呢?」
练无伤微微一笑:「傻瓜,有我在,还能看你被欺负了?」打开门当先走了出去。
不知怎么,凌烈的脸突然红了。脑海中反反覆复是那一句「有我在,还能看你被欺负了」,只觉心里甜滋滋的。好一会才想到该跟出去,脚步兀自轻飘飘。
门外三人早已等得不耐,那矮道士性急,叫道:「这小子不会是从后门逃跑了吧?师父,让弟子闯进去看看!」
不等老道回答,抢上前正想一脚踢过去,不料房门已然打开,一个身穿月白衣裳的男子神态悠闲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