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要是没法通过科举踏上云霄，时代绝不会像给左公那样也给他一个非常规的施展才华舞台和上进渠道。

这个晚上，给夏华按摩头部催眠的不再是绣春，换成了秦良玉，这大概是她“宣示主权”的一种方式。

“考上后，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秦良玉一边给夏华按摩一边跟夏华闲聊转移他的注意力、缓解他心头的紧张，并且她的问题的前提是“考上”，以此给夏华增加考上的信心。

“先在京城混几个月，然后申请去地方。”夏华不假思索，因为他对此早有长远的计划。

“为什么要去地方？在京城当京官不是更有前途吗？”

“张首辅当京官当到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步，又如何？在京中为官可谓步步惊心，一来圣心难测，二来会不可避免地被卷入那些党同伐异的争斗。我没工夫跟那些人斗来斗去，京城是个囚笼，只有到了地方上，我才能发展自己的势力，一可自保，二可更好地为国出力。”

“你到地方上后打算做什么？”

“让治下民众安居乐业、丰衣足食，赚钱敛财，建军练兵。”

“你要建军练兵？”

“嗯，战争已为时不远，西南、缅甸、高丽半岛还有倭国本土，地形都以山地密林为主，想要在这样的地形里打胜仗，山地兵非常重要，我必须训练出一支精锐的山地兵部队。正好，我朋友卢欣荣和马肖容的父亲都是西南土司，治下民众自幼生活在山林里，又吃苦耐劳悍勇，都是上等的山地兵来源。”

“皇上会允许你在地方上建军练兵吗？”

“当然不允许，但我会想办法让他允许的。”

“打败倭国后，下一步呢？”

“下一步？下一步就是让我华夏走向世界，全据东亚，开拓北亚、南亚、东南亚、中亚、非洲，这些地方都没有强大的本土国家，中亚自帖木儿帝国灭亡后就是四分五裂、一盘散沙，倒是继续向西进军西亚时会遇到正处于国力巅峰时期的奥斯曼帝国，不过，比起奥斯曼帝国，欧洲的西班牙帝国才是更大的挑战。在陆上，我大明必须击败奥斯曼帝国，在海上，我大明必须战胜西班牙帝国。”

“你想得…可真远。”

“因为我华夏不能故步自封、局限于东亚一隅之地，前进的道路很远很远，就必须提前想得远。”

“这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啊！”

“当然，我打算用一辈子为之奋斗，我希望我闭眼时，我华夏文明已经遍布全球五大洲四大洋。”

“五大洲？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世界上有亚洲，有欧洲，有非洲，还有美洲，哪来的第五个大洲？”

夏华没有回答，秦良玉低头看去，看到夏华已经睡着了。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夏华就被叫醒了，卢泰、杨江、刘时俊、胡世赏、袁可立也都已起床，众人洗漱吃早饭，文具、吃食、衣物、药品、必要的生活物品…都被准备得面面俱到、一应俱全。

出了驸马府大门，夏华看向身边的五位伙伴，握起右拳举起：“诸位，为了我们的理想，前进！”

“为了我们的理想，前进！”卢泰、杨江、刘时俊、胡世赏、袁可立一起握拳高高举起。

寒风凛凛、雪花飘飘，夏华六人犹如六个披坚执锐、即将出征参加一场背水之战的军人。

在大步前往贡院考场时，夏华眼角余光看到附近一棵树下似乎有个人在看着自己，身影好像朱尧姬，他急忙看去，那人影随即没了，因为光线昏暗，他没看清那人的脸。

半个小时后，夏华六人和送他们的秦良玉、赵炎等人到了崇文门内东南隅，只见一座“天開文運”的大牌坊，看着牌坊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众人知道，会试考场——顺天府贡院到了。这座全国最高级的考场除比成都府等地的考场气派很多外，其余的在规制上一模一样。大门上方正中高悬着“順天貢院”大字匾额，东西立着“明經取士”和“為國求賢”匾额。来到这里的各省考生们在辕门外按省份集结，驾轻就熟地等待点名入场，一切步骤都与乡试无异。

“礼卿兄，好运！”“公玉兄、欣荣兄、平波兄、尹升兄、存蓼兄，好运！”

夏华五人和袁可立互道好运，因为夏华五人属于川省，袁可立属于豫省，排队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