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能？

整个上清宫不仅建筑诡异，机关布局诡异，连他们这些门中人也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冯凭一时拿不定主意。

那老者说道：“怎么？足下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冯凭暗自思忖，这里的秘密对自己而言的确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但他们门内如此复杂，如果现在自己随了他，不知以后会否坏了松枫道长的事。但尽快离开此地又是当务之急。

最后冯凭终于决定了，顾不了那许多，先逃出去再说。他看着老者的眼睛说道：“晚辈如果画出奇石矶古阁布局，前辈当真能帮我们离开此地？”

那老者点头不语。

冯凭见对方不卑不亢，他也没有办法，现在容不得自己和人家讨价还价。

他说道：“好吧，成交。”

那老者对侍立在身边的小道童说：“取纸笔来。”

冯凭很快将奇石矶古阁内的格局图画了出来，交到那老者面前。

那老者扫了一眼冯凭画好的图，将它叠起来放到竹案上，站起身，说道：“两位随我来。”

冯凭和慕容杉赶忙跟在他身后，出了竹阁。

那老者在前，两人紧跟在他身后。他们走进竹阁旁一片被高高的毛竹遮挡天空的密林处。

冯凭进到这片密林，感到丝丝入骨的寒凉。

他抬头看着被藤蔓和密竹遮盖的天空，心想盛夏时节，这一定是处凉爽的避暑好地界，正所谓横柯上蔽，在昼尤昏。

冯凭喜欢清凉，最怕酷热。虽然现在刚到初春，乍暖还寒，但这里的氛围还是让他感到很惬意。

那老者三步两步来到竹林当中的一块方石台前。

冯凭向那石台一看，见是一个石棋盘。

四四方方的青石石台上，纵横交错画着井字棋格。台下有四个石墩，可供两人对弈，两人观棋。

那老者看着冯凭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是君子还是小人？”

冯凭不知他何意，尴尬地对他笑了笑。

看着冯凭尴尬而懵懂的表情，那老者原本带着一丝希冀的眼神有些失落，他走到石台近前，指着石台对冯凭说道：“你看这里。”

冯凭走过去看着台上纵横交错的井线，那些井线刻画的很整齐，只在一处有一个顿窝。也许是下棋者下手出子太重，将石台磕了一个小角。

冯凭诧异地对老者说道：“怎么了？”

老者的眼神有些迷离，失望中依旧带着一丝期许，说道：“足下真的什么都没想起来？”

冯凭笑道：“晚辈从没来过这里，怎会想起什么来？”

那老者不再说话，眉宇间流露出彻底的失落。

慕容杉看着石台感慨道：“好一面大气的棋台，悠悠面对天地，淡然观棋烂柯。只可惜没有棋子，不然真是一处好境界。”说罢眉间露出一丝向往之色。此地正是她最想终老一生的氛围。

老者看向她，眼神中似是满怀着对往事的追忆，捋须说道：“棋台有大有小，有实有虚，有真有假，有善有恶。小棋局弈者识浅，自然受限颇多，难免棋盘棋子一应具全。但天地间的大棋又何必那般讲究细节。”

冯凭一愣，自言自语道：“天地间的大棋？”

老者点头说道：“天地间的大棋，玉宇为盘，规矩唯心，棋子随遇。”

冯凭不明白老者所言，刚要追问，那老者却不想再多说了，他手指棋盘对他们说道：“现在你们就从这棋盘中离开这个烦恼之地。”

冯凭和慕容杉一愣，两人的目光都盯向那张冰冷的青石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