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皇子唤长泞,前不久刚过的十五岁生辰、其生母是常年陪在皇后身边的福嫔。据说,昨日一众皇子随太子一起在端学堂内聆听太傅上课时,众人曾见到十七皇子多次与坐其身后的十九皇子长炜发生口角。因此,太傅罚了他们二人抄书。
然而,今早侍从前去长泞皇子的寝殿时,却发现他已冰冷地倒在地上。太医院首尊赶到之时,十七皇子已无力回天。
福嫔得知此事之后,不顾皇后反对,领着一众宫女内侍直接闯进皇子府,亲自将十九皇子拘到十七皇子的寝殿内,并扬言要他陪葬。
皇后无法,只好差人将欧阳贵人请去皇子府。
长歌本想趁无人之际离开拙翠殿,却不想偏又遇上这般突发事情。前来传话的内侍等在殿门口,一脸的不耐烦。
“这个闲事你也要我陪着去管么?”
长歌凝了眼虚影公主,眉头微蹙。她露出半个脑袋、视线往李贵人和欧阳贵人的身上挪了挪。
“你不愿意?”
“有点。”
虚影公主抬腿准备跟上欧阳贵人一行,却是听到长歌如此回答。她有些不解:“为何?老实说,皇子府你也没去过吧?”
“都说好奇害死猫,我暂时还不想惹事上身。”
长歌敛眸,神色复杂。她醒来时日不长,却仿佛已经历一生之久。所遇皆所伤,似与这后宫无法逃开联系,丝丝缕缕间一事连着一事。
她很反感这样的感觉,就像有人故意将她推到一处满是荆棘的草丛当中、稍不留神就会被扎得体无完肤。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陪我过去一趟。”
虚影公主眸色一凛,周身气息瞬间变冷。
见此,长歌感到意外。
“去么?”
“嗯。”长歌点头。
随之,她在地上抓了把泥土往自己的脸上一抹。然后,她快步跟上已然走出殿门的欧阳贵人一行。
走在队伍最末的宫女看上去年纪不大,圆嘟嘟的脸蛋很有喜气劲儿。她见到一身宫女装扮的长歌也不意外,友善地提醒道:“你是尚宫局新派过来打杂的三等宫女吧?也不把脸洗干净了再出门。”
“忙,忘了。”长歌讪讪一笑。
“也是,咱们拙翠殿也就每个月月底、才能有像你这般专门负责洒扫院子的宫女来帮忙。事情确实不少,也难免脸上沾灰沾土的。你一会儿啊,就随我站最末就成。”
“嗯。”
春日暖阳,芸芸冉冉。
跟在欧阳贵人一行之人身后,长歌甚为谨慎、途中所遇任何之人,她皆不会轻易瞧上一眼。虚影公主见她如此,在一旁揶揄笑得很是欢畅。
不多时,便是到了皇子府。
据说,皇子府是环山而建、其内大小殿宇无数,每座殿宇皆是依照天干地支五行而装点。依照排行,十七皇子的寝殿在山脚——从大门往内,经过一处月形水塘和拱形木桥,绕过摆有大大小小二十几个梅花桩的训练场地,入眼便是门上高悬庚辰二字的匾额。
内侍在门口停下,端正地朝门内高喊道:
“欧阳贵人和李贵人到!”
话音刚落,长歌便是听到门内传出一声极为尖细的女音:“来人,将那位不知天高的欧阳贵人及一干人等给本宫拿下!”
随之,从门内悉数急速走出一队禁卫军将欧阳贵人等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