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心计再好,也抵不过自家女儿半分的天高地厚。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跪在闵帝的面前。说:
“还请圣人宽宥,翡儿年岁尚小,做事不知轻重。若有对长歌不好之处,臣妾愿替她向柳嫔妹妹赔不是。”
闵帝没有看她,却是转向柳嫔,淡淡地问道:
“你觉得如何是好?”
柳嫔醒来未有多久,每日还要应付那些假借探望之名而实则打听圣人对她态度的诸位小主,心力交瘁之余,还要照看那个已然被欺负得变成傻子的女儿。
她愤怒,也愧疚。
却在眼前人朝她看来之时而一切又仿佛归于了平静。
她痛恨这样没有出息的自己,也无力来改变如今的现状。
她静默许久,就在闵帝觉得她不会回答之时,说了一句很是清冷的话:
“臣妾想带着歌儿搬回冷宫去住。崇阳殿虽好,却也不是我和歌儿这样无福之人所能消受得起的。还望圣人能够体恤臣妾,再关爱一次歌儿。”
话说完,柳嫔起身站到长歌的身旁。她搂着自家女儿的肩膀,满眼皆是愧疚之色。
见此,闵帝浅笑不语,却是朝他的儿子看过去。
太子会意,脸色瞬时复杂。
本是与寂赢夜前往御书房内议事的他实则并不想过多地参与到后宫诸事里面。但他也很清楚,后宫诸位小主与前朝却是密不可分。呆在冷宫多年的嫔,却能在一夜之间搬入妃位的崇阳殿。
当真只是又得圣宠嚒?
“儿臣在来时的路上曾听到一种说法,说是长翡公主听信了宫内谣传,言说欧阳贵人不顾身份礼仪与福嫔大闹庚辰院,更有大言不惭者,说是欧阳贵人要联手崇阳殿毁了甄贵妃。许是护母心切,长翡妹妹才会不顾禁足之令而前来一探究竟的,对么?”
“是啊,父皇,孩儿就是听到有人说要陷害母妃,所以才……我并不知道,长歌她,现在是这个样子的。”
长翡显得委屈,见太子主动替她说情,便立时乘了他的好意。
“说法?”闵帝回首看了眼他的内官,问道:“你也听说了?”
长胜身形一窒,无奈地攥紧手中的拂子。
“确有此事。不过,奴倒是在来崇阳殿的路上见到一位,兴许,此人之言更为逼真一些。”
逼真?
可真是老狐狸。
闵帝坐回原位,端杯缀饮一口,才悠悠地说道:
“那便宣他进殿,让朕好生听一听是谣传,还是真相?”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