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那不是柳嫔妹妹和歌儿公主嚒！”

一入殿门，远远地章贵人便是看到柳嫔母女二人立在偏殿的门口。

她这故意的一嗓子，瞬间引来不少的目光投向那弱柳扶风般的身姿。

皇后眸色内敛，看不出任何起伏。待她走到柳嫔母女二人面前时，饶有意趣地将母女二人上下给打量了一个遍。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见过甄贵妃，端贵妃……”

柳嫔领着长歌工整地行完拜礼。

面对突如齐来的众人，她有些微的不适应。一如今日的午宴，她领着女儿出席之后，看着周身四处来往推杯换盏的众人，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沉静了多年，突然要应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好意之时，已上岁数的她倒也难得的怯了场。若非有女儿的陪伴，只怕，她连问安介绍这关便是过不去的。

也是在午宴之上，她结实了以一国公主之尊、来轩辕和亲的端贵妃。这位与歌儿年纪相仿的离国女子就好似那冬日腊梅，傲雪凌霜独自开——清冷也善意。

长歌打翻她坐前的酒杯，她也不恼。反而任由长歌拽着她的衣裙一角把玩。

此刻，也唯有她正投以柳嫔母女二人温和的笑意。

“今日午宴，圣人还在本宫的面前提及妹妹。怎知，妹妹竟是借着身体不适之由提前离了席。倒是落得本宫在圣人的面前照顾不周之态呐。”

羽氏话中有话，倒也满意地见到柳嫔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时歌儿顽皮，打翻了端贵妃案上的酒壶，溅了一身。臣妾惭愧，未能看好歌儿，在离国使臣的面前丢了轩辕皇室的脸面。请皇后责罚！”

话落，人已双膝跪地。

这时，一旁的长歌突然放声大哭：“娘亲，怕怕……怕怕！”

众人见到突然落泪哭泣的长歌也是无奈，却也未有一人敢轻易上前去帮忙。

不知是否故意，长歌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哀戚、导致那些无意间经过祈年殿的宫女内侍们听到后，纷纷竖起耳朵想要入得殿内窥个究竟。

羽氏无法，冷冽地冲柳嫔说道：

“还跪什么！你这女儿再是哭下去，想来是要把圣人从御书房给哭过来！”

柳嫔站起身，急忙伸手拍上自家女儿的肩膀安慰着：“乖，歌儿不怕。不哭……姨娘带你去吃糖好么？”

长歌摇头，眸内精光乍现而过。

她适才细致探过福嫔的尸身，虽无外伤、可排除他杀之故，但依据虚影公主跟她所描述的那些福嫔几日来的精神状态和行为日常来推断，福嫔自缢的可能性并不大。

若是毒杀，她还得寻机取点福嫔的血液来做一次尸检。

“糖糖要许多……”

长歌随性地抬手擦拭眼泪和鼻涕，然后，她斜斜地睨了眼羽氏径自翻着白眼的神态。于是，她顺势般开怀地挥挥小手，将手上沾到的鼻涕和眼泪抛向离她不远的皇后羽氏和甄贵妃。

突然间，二人偶感天降异物，抬手轻嗅之后，双双黑下了脸。

她们二人互视一眼，怒目圆睁之时，却也只能隐而不发。

“我们这刚来，柳嫔妹妹便是要走么？”

章贵人自作聪明地以为留下柳嫔便是给皇后创造了惩戒柳嫔母女二人行为不逊的机会。是以，她见柳嫔面露难色，心中亦是窃喜非常。

马屁拍到位，她往后的日子才好过些。

以前尚有福嫔在她前面压着一头，眼下又怎可有人能够越得过她呢！

见柳嫔乖觉地领着长歌跟在她们一众之人的身后进到福嫔的寝殿，皇后羽氏的心情倒也舒展了不少。

简单地给福嫔上完香后，皇后便是端坐上首之位、依次问询那几个负责丧事的宫女内侍一些丧葬事宜。见她眉间敛着悲伤，前来回话的宫女内侍们皆是小心翼翼。

“禀皇后娘娘，依照后宫律法，凡是犯过事的妃嫔皆无葬入帝陵的资格。奴等虽已替福嫔清理妥帖尸身，但……”

负责给福嫔穿戴齐整的老嬷嬷，面露难色地跪在皇后的面前。

一般后宫有位分的妃嫔，无论是何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