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格走后。
方栀夏一把抹了泪,转回去寻蔺不周。
“阜宁,世子呢?”
阜宁:“走了。”
方栀夏哈一声,“走哪里去了?王妃院中?”
“夫人不用管,世子有交代,不许你接近王妃。”
阜宁这个护卫也是直言直语,说完还玩起腰间的剑来以做警告。
方栀夏不死心,“那王妃不想见我?”
阜宁:“世子有交代,不许王妃见你。”
“那蔺王爷呢?不想与我聊聊弓箭?”
阜宁:“王爷的行踪,夫人更不用管。”
方栀夏:“……那世子什么时候回来?”
阜宁:“夫人不用管。”
方栀夏:“……行,好得很。”
对蔺王这样的将军而言,她改良的连弩绝对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以蔺王妃的性情来说,便是答应蔺不周不动她,也该来骂她几句才是。
可偏偏谁也不找她,方栀夏在心中品了品,看来这蔺家因脑子聪明,而有主导权的,还是蔺不周。
回偏院的时候,老仇正在教钱三练字。
钱三是十一岁时被买来,三年时间已经将字认全了,就是一手字写得依旧如狗爬。
方序在亭子里闭目运气。
方栀夏看着他们笑了笑,几人倒是适应得快。
她让阜宁帮她搬了一把摇椅来放在亭子里,脱了鞋,躺上去晃悠起来。
又过一月,已入深秋。
风吹来的凉意让人心中也跟着莫名萧瑟的很。
方栀夏将阜宁给她的《女德》盖在脸上,伤感地叹了口气。
阜宁问:“我们不看话本子,我让人给你去买?”
她一会夫人,一会你的称呼方栀夏。
想起规矩来了就是夫人,忘记了就是你。
方栀夏觉得这护卫也挺好玩的,没那么规矩,就是有人气。
她扯了面上的书问阜宁:“你在王府多久了?”
阜宁想这不算什么不能答的,于是回道:“自小就在。”
“家生子吗?”
“不是,遗孤,听说我爹我哥都是战死,王爷到的时候我哥还有最后一口气,他求王爷将抚恤金发到我的手上,抚恤金发到我手上时王爷心软,就把我带回来了。”
方栀夏很快明白:“你旁亲待你不好?”
“嗯,不好,我若不被王爷带回来,便是被卖的命。”
她现下说话的语气倒是轻松。
方栀夏又问:“那你努力练功,是想回报王爷?”
阜宁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手中甩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揪来的狗尾巴草,看着方栀夏不说话了。
“看我做什么?”
“夫人长得很好看。”
“我知道啊,所以呢?”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更容易成事,夫人也聪明,长得好看又聪明的人,那就很可怕了。”
方栀夏笑了。
阜宁又道:“一个长得好看又聪明的人,还擅毒擅机关暗器……不该说擅长,该说顶尖高手。”
方栀夏笑着又问了一遍:“所以呢?”
阜宁看着她道:“所以你很危险,对于王爷来说,对于整个蔺家来说。”
阜宁知道缚魂令的存在,毕竟她找方栀夏取过。
但缚魂令有什么用的内情,她不知道。
她只是出于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那你要杀了我吗?现在我手无寸铁,功夫也不及你。”
阜宁没说话。
方序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紧盯着这位女护卫的动势。
半晌,阜宁甩了那根草,站起身来,“可世子说杀不得。”
等阜宁走了方序才开口道:“她刚才确实起了心思。”
方栀夏摇摇晃晃地,“感觉到了。”
她唉一声,“我多遭人嫌啊,一天天的八百个人对我起杀心。”
方栀夏话似玩笑,但闭眼那一刻,方序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铺天盖地得怅然……和绝望。
好像她这个人,随时都可能被击垮。
随时都可能崩溃。
一脚平底,一脚悬崖,摇摇欲坠着。
方序想伸手拉她一把,“还是不想说吗?”
摇椅上的人扁了扁嘴。
“刺杀蔺世子后,你往返九方城多次,前中后,三门处处逛到,密室、古籍、术法……只只,你在查什么?”
方序作为帮他打掩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