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踏身亡这种事领罚降职。

而造成这拥挤局面的，还是因他爹，蔺王爷。

半年前，蔺王凯旋回长安，百姓夹道欢迎，最终三死十一伤。

本该高兴封赏的事因人命而不好大肆嘉奖，兵马司指挥使也担责下任。

而如今，这个位置上坐了他蔺不周。

蔺不周呵笑一声，他这位置实在坐得艰难。

做得好，是应该的。

若做不好，哪怕是些小事，都能被人揪着无限放大，特别是民情、民心。

真是辛苦那些人，思来想去，给他谋了这么一个好差事。

阿祁问：“那这个左流云在其中，不该只是做一个衬托您无才无德走后门行径之人吧？”

蔺不周看他一眼，懒得揪他措辞，问道：“你猜他心慌我要拉他下马，会向谁说，会向谁寻求帮助？”

“他爹左国公？”阿祁道，转而又想：“但您这位置坐得……能好动他吗？若动，岂不是就中了他们的套？”

“左国公是谁的人？”蔺不周问。

“是太子的人！”这点阿祁确定，三年前世子便让他查过。

说起来，三年前二皇子赵格才被册封不久，他家世子便想着去查太子门下之客了。

蔺不周点头：“我这官，也是太子朝陛下开的口，可大殿下却想要捞我出去，你怎么看？”

阿祁看不懂，很果断地摇头。

“两种可能，我动，太子便会借机踩我蔺家，而大殿下会出手保我；我若深陷局中而不动，在大殿下看来，便是我蔺家做了选择，选择太子。”

他们在三年前就想逼蔺家站队了。

蔺不周蹙眉，他昏迷期间发生了很多事，与他之前的计划衔接不上。

他需要花时间重新梳理起来。

“阿祁，有的人，杀也杀得，用也用得，而我蔺家，恰好便是这有、的、人。”

……

长安街的茶肆雅间中。

方栀夏端着杯热茶暖手，“这才几月啊，今年天凉的是不是太早了？”

她往年也常来长安，长安的冬季，路途都过得更艰难些。

她不喜欢冷。

钱三还兴奋着，俯看楼下的热闹，回道：“不冷呀，这艳阳的天，小姐你没有不舒服吧？”

一想到这，他扭回头来，有些紧张的看方栀夏。

阜宁：“没规矩，叫夫人。”

钱三见方栀夏摇了摇头，这才安心与阜宁扁了扁嘴。

小声嘀咕道：“嘁，抢我家小姐来，又是哪门子的夫人啊。”

方栀夏拿食指在嘴边比了比，“嘘。”

她垂眸看着楼下停着的马车。

马车倒不奢华，但来人则是藏不住的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