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不周一口黑血喷出之前,方栀夏已提前一步躲开。
“确实郁结,世子现下可觉得好些了?”
蔺不周两眼一黑,耷拉着眼皮睁不开。
汗水滑入眼中扎得慌,他甩了甩,说不出话来。
方栀夏浸了一块新帕子走过去,帮他擦干净脸。
然后自我认可道:“脸色好多了。”
蔺不周看着缥缈的人逐渐在眼中清晰,他扯了扯嘴角,“谋杀亲夫啊。”
方栀夏哼道:“你这人倒是沉浸角色。”
她刚想唤丫鬟进来替蔺世子更衣,蔺不周先开口道:“兵马司副指挥使,是左流云。”
“左?那个左国公和成安郡主的儿子?”
“庶子,成安郡主与我娘交好,我与左家嫡子左时雨也算相熟。”
蔺不周撑坐起身,自已拿帕子擦干净胸前溅落的几滴血污。
二人在聊事,方栀夏也就不好喊人进来服侍蔺世子。
见他辛苦半天,好不容易擦到脖颈时,方栀夏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夺过他手中的帕子透了水,“所以呢?”
蔺不周眉眼微挑,主动背过身去。
“左时雨和左流云,其实是双胎。”
方栀夏替他擦着后背,顿了一下道:“所以成安郡主无所出,左国公妾室生了双胎,寄长子于郡主名下,为嫡子?”
“嗯,郡主身份尊贵,四年无所出才允了左国公娶妾。妾室一孕双胎,左时雨和左流云相差不过片刻,身份却天差地别。”
方栀夏将帕子扔到水中,双手伸在身前,“所以呢?左家两兄弟云泥之别与我有何关系?”
蔺不周不解地看了她的手一眼,不明白她为何一直要抬着。
他还是先解释道:“国公夫人无所出,这种情况下,抬的妾室身份地位自也不凡,因为妾室的亲生子会成为未来国公。
来日左穆老矣,妾室的儿子袭国公之位,她的老年自也无忧。
所以左家兄弟的亲娘,是已故车骑将军之女。
你昨日问我,找一位好开的棺,我便想到了这位车骑将军。”
蔺不周重新穿着官服,他刚被施了针的臂膀疼得僵硬。
边说边穿,穿一会,歇一会。
方栀夏伸着两只手便帮他代劳了。
蔺不周身量高,她踮着脚,费力地抚平着肩头领口,手指也不可避免地会蹭到脖颈。
蔺世子仰头,方便她好整理。
“你弯弯绕绕的说这么多,还是不好开?”
外衫穿好,方栀夏弯腰替他系着腰带。
蔺不周低头看着她并不熟练的动作,笑道:
“左流云与左国公,是太子的人,而左时雨,是大殿下的人,所以我想问问夫人你,你认为该从何人着手?”
方栀夏抬头,“何需着手?我直接去盗墓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