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看一眼方栀夏。
方栀夏苦涩一笑。
蔺王妃追问道:“后宫传出来的?”
成安郡主点头,“是,说是陛下交给皇后娘娘的差事。”
蔺王妃虽听了蔺不周的交代,但还是自觉嘴皮子笨的很。
于是把话甩给方栀夏道:“栀夏,你怎么看呢?”
方栀夏委屈,“此事若为真,那郡主可知是哪家的姑娘?”
成安郡主看方栀夏这么久,眼下也没了怀疑。
这姑娘若是九方城那人,当初下死手杀人,如今还能爱上了?
于是也就将自已听来的消息全盘托出了。
“我听下来啊,该是户部尚书之女。”
蔺王妃惊道:“户部?”
不怪她吃惊,蔺家掌兵权,若再结一个户部亲家……可能吗?
陛下怎么想的?
成安郡主自能猜到她惊出何来,“朝堂心思我这深宅中人辩不清,但话确是这么传的。”
方栀夏悟出些道理来,此事应该是真。
管钱的和掌兵权的,陛下要给谁下套都可能。
她开口道:“以郡主的身份,在后宫往来便利,想必听来的消息定然不假。
栀夏虽身份低微,但从不愿委屈自已。
我嫁世子,图的是一人一心,所谓高门,在我眼中并不重要。
我也并非需要靠男子求存之人,他日若是世子妃明确定下,栀夏便会向世子求一个自由身。”
蔺王妃听得发懵,还是应和道:“栀夏这性子,反而正是我喜欢的。”
成安郡主点头,大概被方栀夏的晒脱率性感染。
那个女子不求一人一心呢?
好友宋孟丘求得,与蔺王夫妻恩爱,共赴战场,不见内宅那些的腌臢事。
而小门之女方栀夏亦能说放便放。
再观她这左国公夫人,成安郡主呢?
先有大将孤女抬为妾室,一生双胎,她压不得,动不得,与其说是妾室,其地位更似平妻。
左穆后又抬了两妾,皆出一女。
内宅之中,鸡毛蒜皮,妇人心思,扎眼扎心。
竟将她日渐消磨得早已没了当初做姑娘家的傲气。
消磨得,让她以为大家深宅中的女子,大多皆如她这般。
她默认了,也妥协了。
“你不舒服吗?”蔺王妃伸手便去为她擦泪。
成安郡主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她竟已眼中含泪。
她握住宋孟丘的手,笑道:“听得有些动容罢了。”
方栀夏趁机道:“栀夏略通医理,郡主若是不嫌……”
“对哦,我也听闻你在兵马司救回不周的事了,这哪里是略通,比太医院那些个……”
她话顿住,伸出手腕,“那便请栀夏为我把上一脉。”
能与蔺王妃交好,方栀夏预料过成安郡主的性子定然不差。
今日接触下来,实在是好。
对她一个小门侧妃,说话措辞也是尊重。
方栀夏一边为她把脉一边道:“说起来,大皇子三皇子也都到年纪,怎么陛下反而让皇后先忧心起世子的婚事呢?”
这番谈下来,成安郡主对方栀夏的防心早已卸下。
甚至还因她的言论落了泪,羡慕起她这层身份下的无畏。
于是也知无不言道:“大皇子的婚事也是急起来了,皇后娘娘都选着呢,只不过大皇子不太愿意,皇后也拿他没办法。”
蔺王妃:“那这户部尚书家的女儿,许给大皇子不是挺好?毕竟大皇子才是皇后亲生啊。”
蔺王妃在军中待惯了,口无遮拦。
成安郡主冲她挤眉,“孟丘你啊,出门在外可别说这么吓人的话。”
庾国虽没有必立长子或皇后所出之子为储的规矩。
但太子必要记在皇后名下,不得再与生母多接触。
可又因储君之位定得实在太晚,大皇子与二皇子皆已长到成年。
赵格为太子后,自然也更亲近自已生母,与皇后再生疏不过。
宋孟丘将目光转到在栏边闲谈的三人身上,
“好在时雨自小便是你养着,品行端正,也与你亲近。”
成安郡主苦笑,“你啊你,真是……我也就是喜欢你这不弯绕的性子。”
宋孟丘将目光收回来,又没好气道:“我蔺家的帖子可没下给左流云。”
“你也别这样,说到底,他们两兄弟都是车骑将军的外孙,蔺王府也不好区别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