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长安城,好不热闹。
流萤坊四周又围了一层,将左流云人的圈在里头。
为首之人高声道:“左流云与周立暗中为伍!不仅私压证人,做假证词,意图洗清周立所犯罪证。
更欲加害蔺指挥使!
设下流萤坊一局,构陷为蔺指挥使与周立为伍!又欲侵害蔺指挥使之声誉!
如此居心,人证物证均已查获,尔等任兵马司官职,并非他左流云的走狗,竟敢越级受令!此乃重罪!”
那些人面面相觑,身在外围,实难拿准此事内里真假。
但如今被人围着,心中多少掂量。
“我等并不知此内情,副指挥使发令说受指挥使之令,我等亦不敢多有质疑啊。”
有人松口,很快应和声接连而起,纷纷表示并不知情,只是听令行事。
……
流萤坊内。
蔺不周抬眼上望,与二楼栏边的左流云视线对上。
他唇边含笑,“副指挥使好手段啊。”
左流云看了一眼身后,意欲缉拿他的人与他的人正僵持着。
他高声回道:“蔺指挥使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左某眼下,是领了城防营的辅令,协助他们在此缉拿要犯。”
蔺不周好笑,居然连城防营都在其中。
当真是准备充足。
“城防营之令与我同级!缉拿要犯我兵马司何须请他人之令?”
左流云眼下若说不慌,都是假的。
他强装镇定道:“属下受令之时,指挥使正在流萤坊与周公子饮酒,我来不及请令,又担心指挥使安危,只好先以辅令代之。”
蔺不周无奈哼笑,“左流云,你还真是……能言善辩啊。”
左流云道:“不过误会一场,见指挥使无事就好,咱们回兵马司或是巡防营道清误会即可。”
蔺不周当然没有私下解决的意思。
听左流云还在混淆视听,他冷了眸子,“我蔺不周行得正,从不喜关门说话,省得再落下一个官威太大、欺人太甚的污名来!
今日此处热闹非凡,正好蔺某也要借大家的眼做个公证。”
流萤坊大门敞着,但无人敢走,外头还有官兵把守。
对街的、隔壁的,走过路过的都好奇地望着此处热闹。
“左副使嘴硬,那边一桩桩的来。先说其一,将周立压来!”
有人将周立抬了下来,蔺不周手一挥,官兵又押来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
“此人便是左副使为周立准备的证人,也是,为我准备的证人。
他今日晚间在兵马司当着好些人的面,口述证词,兵马司皆有记录在册。”
一官兵展开证词,大声道:“此人称自已在长安街中行乞,事发当时,他正在巷中草垛里避寒休息,故此目睹了周立所犯罪行。”
人群议论,“既有人证,那便可以拿下了啊,怎又有左副使的事?”
“是啊,案子还是左副使接的呢。”
“……”
“肃静!”官兵高喊一声。
继续道:“有此证词,左副使当即便请指挥使下令,要拿下周立。”
人群又开始嘀咕。
“但!”那官兵声音拔高将其压下,“但蔺指挥使发现事有蹊跷,便将人先收押兵马司。
听左副使言周立正在流萤坊寻欢,指挥使便带了几人与左副使一起,前来流萤坊意欲从周立口中敲出当晚不在场的疑点。
此事,在场亦有不少人见证。”
这不少人应和道:“是是是,我等皆看到指挥使是与左副使一道来的。”
蔺不周又问道:“那么可有人看到,不久后独自从房中出来的左副使呢?”
“有有有,我那会还好奇怎么独独不见蔺世子出来呢。”
“是,我也看到了!”
“……”
左流云道:“世子与周立二人相聊,我插不上话,便先出来了,这也有错?”
蔺不周笑道:“不着急辩,证据多得,我怕你辩多错多。”
“将人压来。”
官兵又押来好几个姑娘,其中有一个身型较小的官兵站到了门后,并不引人注意。
左流云眉心压紧,再假意沉稳也露出破绽来。
蔺不周道:“流萤坊这种地方,最不缺的便是春药,你们几个,说说听到的吩咐。”
局势再清楚不过,流萤坊的姑娘人事自然精着,一个姑娘立即开口道:
“因蔺指挥使与左副使的到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