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尤被惊得一时没开口。
畸形的感情并不稀奇,但发生在自已身边自然震惊。
他回忆这些年,早年间这位姑姑活得实在孤僻,无法多做了解。
但至少这三年,他是没看出任何来的。
他母后还在继续着:“她与你所说,她不仅恨我,她似乎还在……恨你父皇……”
那是赵清涟与李政和离后不久,赵帝宠妹,将她自长公主府中接入皇宫,继续住在铅华殿。
此事无人会觉不妥。
燕绥都没觉着有何不妥。
自古以来,这样的情况常有发生。得宠的公主、长公主,被长留宫中陪伴的不少。
赵清涟回宫后,依旧孤僻的很,她可以无需顾忌任何人的面子拒见所有不想见的人。
彼时燕绥已经遭了苦头,得了后宫磨练。
她前去铅华殿,本意是想与赵清涟讲和的。
就算早些年时,赵清涟和李政的婚事是她与赵聘一起毁的,但她认为赵清涟能恨的、会恨的,大概只有她一人。
铅华殿中用人一直不多,因为赵清涟喜静。
那一日不知为何,连看守都不在了。燕绥知道她的脾性,让宫人留在外头,自已私自进去了。
后来想想,因为赵聘的后宫算是干净,她还是磨练不够。
以赵清涟的脾气,铅华殿她压根不能擅闯,连守卫都没有的铅华殿,她更不应该贸然闯入。
铅华殿内不见一人,她行至后院,才隐隐听到人声。
也就是这人声,让她猛然止步。
“赵聘!”赵清涟连名带姓,已然气恼。
“你就一点都看不见我吗?!你心中若是只装得下李政,为什么那人也可以?”
“赵、聘!”赵清涟咬牙切齿地又叫了一声。
燕绥想走,两人的气氛明显紧绷,她若被发现,必然要遭些无妄之灾。
但赵聘的后话将她转身的脚步留了下来。
“清涟,这么些年,朕没有一天不想你,一想到你身边躺着旁的男子,朕就想将他们杀了!得到过你的人,朕都要杀了!”
一阵纠缠挣脱、东西掉落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赵清涟的呜咽不成句。
燕绥自然听得出那屋子里头正在发生什么,很快,约莫是椅子摔倒的重响声传来,赵清涟重获声音,“是你求的!是你应的!疯子,认清你我身份。酒醒之前,别做让我恨死你的事!”
燕绥心中剧震,转身便走。
她听到什么要命的事了?此事若是被人发现,不是她掌握了二人不可言传的秘密,而是令自已刀悬脖颈,甚至还可能牵连燕家!
……
如此实证摆在赵尤面前,他的惊讶眼下也不比当时的燕绥少半分。
“他们没有发现母后?”
燕绥摇头:“不知道,母后当时……已经将随我而来的宫女暗中处死,自认为抹得干净。”
她眉心再次拧紧,好在这次痛苦持续的时间不长。
“之后,你父皇对你的宠爱也未见分毫,母后自认无人察觉。但……三年前他选择立赵格为储时,母后怀疑过,但也只是怀疑。
也是在三年前,我再次中毒……可那时候,她选了扶持你……”
燕绥咳嗽几声,咽下赵尤端来的温水。
“多年前,她下毒是出于对我的报复。三年前,她再次下毒,大概是为扶持你……上位。
所以,母后不敢与你说。母后的身体已经毁了,不差这几年……
早让你知道,没好处……晚知道,亦没好处……但如今,再不说便没机会了。
以现在的局势来看,蔺家军反了,北边迎接赤霄国的主力军便没了。
他后要防,前要守,三皇子坏事在前,重伤未愈,此时燕家必受重用。
你的储君之位,在李相的扶持下,燕家的支持下,稳了。
此时告知你,对于你姑姑的目的为何,往后或许能有帮助。”
她话落,长长地喘出一大口气来。
“那人?除了李相,还有谁?”赵尤记着这一处。
“不知……毫无头绪。”
“依母后所言,姑姑是不愿的?”
“是……她若是愿,这些年铅华殿也不会如此冷清。”
“父皇一厢情愿,所以姑姑与李相和离的内因,除了担心权势外,主要是他不能忍受二人的夫妻关系。”赵尤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
亲妹妹啊。
一国之君,痴迷自已的亲生妹妹,更有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