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李政辞官一事,今日便在朝上热议了起来。
当然,最终无果。
百官之首又岂是儿戏,但李政要退的事,定了。
他给赵聘一个台阶,称是自已先私下里提的,也算换得赵聘半月多里难得有了个笑脸退朝。
一路上,不少人追上李政的步子,想关心几句,他都只是摆摆手,并不多言。
等赵尤追上来时,李政笑道:“殿下不怕?”
“本宫怕什么?李相是因本宫丢了这么大一个官,本宫若是连站都不敢站过来,还做什么一国储君。”
李政神色肃然,“殿下,战火起了。”
赵尤也难得沉色,“您查那么多的名单,怕是因此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政看他一眼,“查与不查,如今局面都是早晚。殿下,陛下快刀斩下,意味着第二步针对您的,也就快了。”
赵尤点点头,“他铺了半月多,又还未找到长公主,耐心已然告罄。”
李政压低了声音,“她已经进去这许久,想来……定能成事。一会以布谷声为信号,唤人出来。”
赵尤又点了点头,“多谢。李相……”他犹豫一瞬,还是接着道,“本宫怕是护不下长公主。”
李政又看他一眼,忽然神色一松地笑起来,“殿下,几位皇子之中,臣最看好的,一直是您。”
“当初我也是满身抱负,想以一身热血、才能报效庾国、报效陛下。当初……我对缚魂令毫不知情,亦是年轻,以为自已看透了陛下与我有着同样的君子之心。”
他呵笑一声,“还谈什么君子,朝堂……染缸啊。”
说罢,他冲赵尤拱手,先走了。
“李相确实能人,母后这辈子争强好胜,最为慕强,她年少便倾心的人,又怎会差。”
赵尤转头与朱雀道:“走,回东宫。”
他压根不会去天师殿唤人,他与方栀夏的约定一直是东宫。
这也算赵尤防李政的小人之心了。
……
东宫。
方栀夏盯着手中的缚魂令来来回回地看。
刚才她直接翻进了宝塔四楼,也就是赵清涟这个主殿的办事处。
果然毫无阻拦,一路如过无人之境。
她在四层中确实翻到了从方序口中听闻的,赵清涟所说‘度日如年’一事。
上一代女执掌以飞快的速度衰老,胎儿生产时,她已面如六旬老太,整个人干瘪枯败,大肚子看着格外吓人。
而以皇子来拦缚尸楼中怨一事,却并非如她所说是她所想的计谋……
“回来多久了?”
赵尤和朱雀进来时她是知道的。
“赵清涟有什么理由在这一点上骗方序?”她问出声来。
赵尤疑惑,“什么?”
方栀夏摇摇头,“无关此事的事。我们现在出宫?”
赵尤坐下,“不着急,本宫也偶尔在东宫处理一些储君事宜。方栀夏,你不该向我说明说明你的计划了吗?今日进天师殿,可还顺利?”
“顺利,我找到玄天之脉了。”
她向二人解释,“九方玄脉,承的便是玄天之脉,天之脉便是我们有异于常人之处。玄脉的血,可温养及调令凌山萤,也就是赵清涟说的赤僵萤火。”
她将缚魂令放在桌上,指给二人看,“这其中的血色雾气和血线,便是凌山萤。”
此时的缚魂令已经完全长回来,在还未入长安前,便长了个全。
赵尤端看着,“所以它压根离不开你,无人能将它夺走?”
“对,赵清涟异想天开了。她以为我是她所生,血脉相连。又以她爹任将军为缚尸楼中人而想一试。
但这个血脉,不是这么反算的。她太魔怔。”
赵尤长长地“唔”了一声,“那凌山萤究竟是何所用?”
方栀夏道:“凌山萤是灵物,它自身为令,开忘川河,入缚尸魂殿。”
“嗯……简单解释是?”赵尤又问。
方栀夏:“依我理解,调令亡躯,干的是阴使的活。人死之后过鬼门关,经黄泉路。
忘川河为黄泉冥府的分界,志怪常有说,忘川河中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或留恋人间不愿离去,或所犯大孽被困其中循环而不得转世。
那么开忘川河,这几个字很好理解吧?
入缚尸魂殿我理解的则是还愿人间。”
朱雀重复一声:“还愿人间?召魂入尸,圆了流连忘川不愿离去的愿?”
方栀夏:“对,凌山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