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尘:“没有,你凭什么打他?向邱否道歉。”
邱否有点无所适从,连忙后退:“不……不用……我没事……”
任颂不满地瞟了邱否一眼:“对不住了,邱公子。”
於尘上前:“伸手。”
任颂立即把手收到后背:“我已经道过歉了。”
於尘面露威严:“伸手。”
任颂颤巍巍地把小手伸出去,挨了四记戒尺,手心火辣辣的疼。
“我这是让你长记性,不管是谁,你都不可随意打人,知道了吗?”於尘收起戒尺:“你平日不好好学识修道也就罢了,君子德行必须懂得。”
任颂低着头:“我打的又不是人……”
於尘眯起眼:“你说什么?”
“没什么,於先生,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敢了!”任颂立即道。
“知错否?”於尘问。
任颂立即点点头:“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打邱否了。”
於尘:“不只是邱否,无故打架也不可。”
任颂耷拉下脑袋看着脚尖。
镇子上传来幽幽的罄钟声,於尘叹气:“好了,今日之事我自会同你父母说道,回去领罚。”
“是,先生。”任颂立即点头,带着人向四周散去,临走前还瞪了水裔一眼。
於尘蹲下摸摸水裔的头:“你今日表现不错。虽英勇,但女孩家还是应矜持,少动粗为好。”
水裔有点尴尬的摸摸头:“好的,於先生。”
於尘拉过邱否的手看了看,皱着眉从怀里拿瓶药来给他擦:“都是淤青,你往后遇此事不要忍着任由别人欺负知道吗?让一个女孩家来保护你多不像话。”
邱否脸红地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对……对不起……”
於尘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对不起什么?往后要自己护好自己,莫要死遵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之道,打得过你就打,打不过你就跑,不要让一个女孩家为你出头,知道吗?”
“没事,邱否比我小,我能保护他。”水裔拍拍胸口。
於尘也敲了她一脑袋:“我同你讲过多次,大姑娘家的,要懂得矜持,这样下去,以后谁敢娶你?”
水裔一惊:“先生,水裔不过垂髫之龄!”怎么就谈婚论嫁了?
於尘:“……”
於尘替邱否抹好药,还帮他擦了擦脸:“还疼不疼?”
邱否摇摇头:“没关系的,我是妖……”
於尘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妖怎么了?谁规定妖就得受欺负了?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人有人好,妖也有妖的好,人和妖其实没有区别,你不用害怕自己的特别之处,你同他们都是一样的。”
水裔附和道:“就是,於先生讲得很对,人有好坏之分,妖魔肯定也有好有坏,邱否就是好妖。”
邱否擡头看着他们,眼底有了一些光:“真……真的吗?”
水裔点头:“嗯,我觉得邱否非常好。”
於尘笑着一人牵起一边手走回去:“嗯,水裔说得很对,那依水裔之见,该如何区分好坏呢?”
水裔咬着手指,想了想:“於先生之前教过,浅明不见深理,近才不睹远体。”
於尘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减:“明辨确实是你们所应该牢记的,虽说事物有好坏之分,但有些时候,好的不一定就是对的,坏的也不一定就是错的。”
邱否点点头:“我知道,就好比鸠毒,虽是毒药,但是用对了地方,也能成为救济良药。”
“天下之物莫凶於鸠毒,然而良医囊而藏之,有所用也。”於尘摸摸他的头:“能够学以致用,非常好。”
被夸奖的邱否有些害羞了起来,夕阳下,一大牵着两个小小的背影越走越远,身后小小的私塾也逐渐被暮色笼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