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以何因要与此人置气,当是以龙体为重。”
南荣知遇这才收了剑,转头瞧着赵溶。
“你来做什么,也不怕他这乱音污了耳。”语气有些许扬起,花霁寒听后也没多大反应。手不停的拨着弦,赵溶倒没有说花霁寒什么话,只是不时回头瞧一眼那儿的青衣。
他那时存了私心,没打算告知南荣知遇,却没承想会有如此大的变故。
“没什么,宫中无事罢了。听这弦音怪异,我以为是皇上弹的。”
南荣知遇迎笑一下,可随后白眼差些就要翻到天上去了。这么多年了,赵溶还一直在自己身边,比某人不知好了多少。
他能与花霁寒好,那一样也能同别人好。人生路漫长,谁说只能记着他一个友人了?何况他二人现下还有什么交情吗?
什么都不算了吧,最多只能算是个仇人。
“朕有些小玩意要给你,就是不知你喜不喜欢。”
花霁寒当然听得到,可又能如何?他合该奢求的,只是南荣知遇能让他死得痛快些。
不过南荣知遇似乎还得不到满足,竟让人将他腕上的铁索给解了。
所有人都不明其中意,只有他想得到该如何才能让这花霁寒难受。
二人谈着笑,花霁寒在烈阳下,浑身难耐。只是赵溶时不时会瞧他一眼。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这人?”
南荣知遇不出声了,如何处置?挑掉他手筋同脚筋如何?一时间也只想到了这些。
元都被一场五月的大雨洗过,所有的一切也都变了样。
如果雨不曾下,都不知要清多久才能变得干净。
涛涛血流,南荣知遇确实又不是什么心慈之辈。他自认为跟那年的花霁寒没有了区别。
甚至比那年的花霁寒要好得多了。
枝头停着鹊,南荣知遇可没心思瞧。花霁寒的膝已经失去了知觉,那点擦伤不足为惧,只是烈阳如此。
他是想就此长眠的。果然,还是昏睡了下去。高热从来就没有退下。
动静其实不小。从南荣知遇眼中,又似乎读出了一丝惊恐,但不到一会儿便被笑意尽数掩盖了。
“呵呵哈哈哈,赵溶,你瞧,他这病秧子能做甚?”赵溶像是瞧着一个疯子一般,但他不敢说话。
只能眼睁睁瞧着花霁寒倒在地上,看着南荣知遇发疯一样的笑。
笑罢,他又走去将人拽了起来,花霁寒的面色瞧起来带了一片绯红。
“朕瞧你要装到何时。”
花霁寒似乎睁眼都艰难,赵溶一眼便瞧出来了。只是别说是病了,就算花霁寒死了,也不会让南荣知遇有半分动容的。
是吗?
赵溶手中碰着一盏茶,没拿起。
南荣知遇的手上沾了红,是花霁寒腕上被铁索磨破还未干的血。
可他就是不想松,抓得更紧,直至自己手上出现了一道血红。他才一把将花霁寒甩到了地,赵溶差些想站起身来,不过还是按耐住了。
南荣知遇可能是玩够了,转身便往承阳宫走。也都不再理会那人。
赵溶瞧着那些人走后,方才起身,撕下自己衣物一角,给花霁寒的腕子伤处裹上。
随后又探上他的额,烫得惊人。
“对不起,我一直没告知与他。也许他早些知道,今日便是怎样,你也不会受这苦了。”
花霁寒怔忡地看着他,不明所以。可能也一时没想起他说的是什么,所以不想开口。
赵溶擡手要将他扶起,南荣知遇却不知何时折了回来,站在那儿。只是瞧赵溶将人扶起来。
眸中闪过一丝动容,却不知是何。
赵溶刚好一擡眼便瞧到了南荣知遇,没想要松开手。
“皇上。”
南荣知遇就杵在二人面前。
“朕有说过,让你碰他吗。他若是死在这儿,那也是他罪有应得。朕知你是医,可你亦是朕的侍卫。不是吗?”
带着些许不甘,却又不知是因何而起。
赵溶攥着拳,一下便又松开了。花霁寒手伸过来推开了他,唇色已经过于苍白,叫赵溶极其不忍。
南荣知遇走过来,拿起剑来便又转身走了。
“对了赵溶,你跟朕出宫一趟。”说完乜了一眼花霁寒,没再说话。
夏日未免过于炎热,元都几日不曾有雨。树上蝉鸣三两声,吵得南荣知遇心生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