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平,我不许他进戏班子,他就在码头干活,用辛苦赚到的钱买我的戏票。
后来我托了关系,把他送去工人夜校。
直到1942年,他好像认识了什么人,要帮着送信,途中却遭到山本的人追杀。
他慌不择路,逃到梨园来。
我让他藏在我的梳妆台下,华丽宽大的戏服刚好能够遮住他。
后来,他受伤了却还坚持要走,说这封信很重要。
他同我说:
小姐,我会回来听你的戏。
可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都没有再见过他。
……
想到这里,我的灵感仿佛脱缰的野马,在思绪的旷野上肆意奔腾。
打开电钢琴,插上耳机,拿出电脑和笔。
当第一缕晨光照在窗台上,我已经写完了这首新歌。
一首原创的古风歌曲。
7
“春风又绿江南岸,故人何在烟波里。
命途多舛十七春,尘世浮沉两茫茫。
月下梨园旧梦寒,一曲离歌为君弹。
相逢无期泪满襟,只道当时已惘然。”
我在台上穿了一身唐制汉服,唱了我的新歌,《梨园》。
此时观众疯狂刷弹幕:
“这首歌好好听啊,是新歌吗?”
“肖雁原来就是作词作曲唱歌一把抓的全才呀!”
“我的老天奶啊,这是什么被天使吻过的嗓子呀!”
“这是什么18线的歌手,听都没有听说过,该不会是有后台吧?”
“笑死!娱乐圈谁没有后台啊!气息稳,音色绝,感情和技巧完美结合,你看看内娱现在没有修音能唱成这样子的歌手有几个?”
……
最终,我排在第四名。
没有被淘汰。
袁安仁则没有那么幸运,他的声音甚至有一些嘶哑,可能是前几天喝酒伤了嗓子,被淘汰了。
但好在他有一副好皮囊,成功塑造了弹吉他的忧郁男子形象,吸了一波粉,就算淘汰也不亏。
尤姐提前回去给我操办庆功派对了,我在后台准备卸妆,却看到了隋总。
一身剪裁合体的银灰色西服,衬得他身姿挺拔。
“周总,您怎么在这里?”
他转过身,化妆镜自带的灯光柔柔地打在他脸上,光影之下,显得他鼻梁挺直,下颌线条尤为分明。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会来现场看你的。”
我愣住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页面,放在我眼前。
一个京剧脸谱的头像,网名是“三十年惊蛰”。
“你!”我的大脑极速运转,眼前这位就是金主爸爸!
怪不得能够一场直播打赏那么多。
周总递过来一张卡,我接过来一看,是最近的五星级酒店房卡。
“晚点过来,我有礼物要送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早知道我就应该和尤姐一块回去的。
“周总啊,是这样的,咱们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就好了,或者,等我经纪人过来,咱们一块吃个饭?”
我硬着头皮,把房卡递了回去。
面前这个男人却无奈地摇摇头。
“有些事情,这里不好说,”他俯下身,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亮亮的,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澄澈。
这种眼神,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熟悉……
“民国三十年惊蛰,北平下了很大的雨,把梨园外的海棠花都打落了,小姐,你还记得那天吗?”
轰——
我瞪大了眼睛。
1942年,就是民国三十年。
那他……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我飞快地卸了妆,换上黑色的衣服和帽子,戴上墨镜,匆匆离开了演播厅。
“肖雁?你见到袁安仁了吗?”
我和沈俏在后门撞上了,她狐疑地看着我。
“没看见。”
我着急要走。
沈俏追过来:“我打电话他也没接,发信息也不回,他是不是因为淘汰心情不好?”
“不知道。”
叫的车到了,我也不管她说什么,直接就上车走人了。
8
酒店的大床房上,铺满了戏服和头面。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祖父留给我的。
火烧梨园之前,我把它们装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