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让人查了前朝宫人名录，上头写得清楚：林婉如，淑宁公主掌簪宫女，随主殉难。"他把册子递给李嬷嬷，"既是随主殉难，这玉簪怎会出现在清妍妹妹房里？"

沈清妍后退两步，撞得身后的圆桌"咚"地响。

她刚要开口，就见两个粗使婆子架着小青进来——这丫头不知何时换了身湿哒哒的衣服，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被吓软了腿栽进了院里的荷花池。

"是、是大小姐让我放的！"小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说苏小姐的陪嫁箱里该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等老夫人查起来......"

"住嘴！"二夫人尖叫着扑过去，却被顾砚之身边的护卫拦住。

她鬓角的步摇掉在地上，珍珠骨碌碌滚到苏若苕脚边，倒比小青额角的汗珠子还透亮。

苏若苕蹲下身，把珍珠拾起来。

她望着二夫人扭曲的脸，突然笑出声："二夫人总说我在佛堂长大不懂规矩，可我倒记得，佛家最讲究因果。"她转头看向小翠，这丫头正攥着帕子抹眼泪，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小翠跟了我五年，比有些人跟了二十年还忠心。"

"从今儿起，你是我的大丫鬟。"她拉起小翠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帕子传过去，"以后我的妆匣，你管；我的账本子，你管；连顾世子送的糖霜核桃......"她瞥了眼顾砚之，见他耳尖微微发红，"也归你管。"

小翠的眼泪"啪嗒"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帕子洇出个小水洼。

二夫人还在尖叫，沈清妍缩在墙角首发抖，可苏若苕听不见这些了。

她望着李嬷嬷手里的玉簪，突然想起生母临终前塞给奶妈的那方帕子——帕角上绣着朵并蒂莲，和沈清妍裙上的一模一样。

回房时月己西沉。

苏若苕坐在妆台前，把顾砚之送的糖霜核桃分给小翠，指尖不经意碰着妆匣底部。

那雕花的檀木突然松动了道细缝，她轻轻一推，夹层里滑出张泛黄的纸——上头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孩童写的："苕苕周岁，母手书。"

窗外的夜来香被风吹得簌簌响，把纸页翻得哗啦作响。

苏若苕捏着纸页的手微微发抖，却在看见最后一行字时突然笑了——那是母亲的笔迹，写着："吾女生辰，当备红蛋十枚，糖霜核桃一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