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又看看苏若苕,突然笑出声:“当年你娘也这么急,说要把我从山上背下来时,鞋都跑丢了一只。”她指了指阿香,“去把我那对翡翠鸳鸯镯拿出来,给苕苕当添妆。”
阿香应了一声,刚要退下,祠堂外突然传来“啪嗒”一声响。
苏若苕转头望去,只见影壁后闪过个青布角——像是门房的小斯。
她眯了眯眼,却没说话,只把母亲的信笺往怀里又塞了塞。
“小姐,该回院子了。”阿竹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描金漆盒,“顾府送来的礼单,说要您过目。”
苏若苕接过漆盒,指尖触到盒盖上的烫金牡丹,突然想起顾砚之昨日在佛堂说的话:“若苕,我在侯府账房翻了三夜,把当年赐婚的文书都找齐了。”她低头笑了笑,鬓角的红痕在晨光里发亮,“好,先看看顾世子准备了什么稀奇东西。”
可当她掀开盒盖,却见最上头压着张字条,是顾砚之的小楷:“今日祠堂外有生面孔,小心沈氏旧党。”墨迹未干,还带着点墨香。
苏若苕的手指在字条上轻轻一按,抬头望向窗外——那株老梅树的花苞,不知何时己绽开了两朵,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瓦上,像谁撒了把碎雪。
“阿竹,”她把漆盒递给侍女,“去库房把母亲的陪嫁首饰理一理。”她摸了摸腕上的翡翠镯子,“婚期近了,总该让母亲的东西,陪着我进顾家门。”
阿竹应着去了,脚步声消失在廊下。
苏若苕望着祠堂外的影壁,那里还残留着刚才的动静——她知道,有些旧账,还没算完。
但这一次,她手里有母亲的画、母亲的信、母亲的账册,还有……她摸了摸袖中的字条,嘴角扬起来——还有顾砚之。
风又起了,吹得梅枝轻颤。
苏若苕转身往院外走,裙角扫过青石板,带起片落在地上的梅花瓣。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敲在鼓上,一下,又一下——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属于她的春天。